庄奎友是在接到了梁宁的电话以后,特意从兰江赶过来的。
本来梁宁把他给叫过来,是因为对北源来说,庄奎友是一个新的面孔,有些事情让他去做,不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谁知道他刚到北源,就遇到了利民诊所的这一幕。朝着刘副局长泼粪,那也是他自己临时想出来的主意。
躺在北源市精神病院的病床上,庄奎友缓缓地睁开眼睛。四周是刷的雪白的白墙,偌大的病房里只摆放了自己躺着的这一张床。窗户上也安有铁栅栏,想必是怕有人从这里跑出去。
看着周围这冰冷又陌生的一切,庄奎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看着四周又稳了稳心神,打算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几条皮带给固定在了床上。
一阵莫名的恐惧袭来,庄奎友忍不住大声呼喊了起来。
没一会儿,一个护士打扮的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走到庄奎友的面前,弯下腰查看了一下。
庄奎友一看到这张脸,立马就想起了给自己打针的那个护士,不正是眼前这人吗。
“你想干什么?我没病,我没疯,你们快点放我出去……”
那护士温柔地伸出手,在庄奎友的身上拍了拍:“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你没病,只要你乖乖地躺着,就不打针……”
护士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就像是在哄一个三岁的小孩。可听在庄奎友的耳朵里,却让他一阵阵地胆寒。
“我真的没疯,护士,你要相信我,我确实没疯,我要出去,我现在就要出去……”
庄奎友越说越激动,到了后来他已经开始拼命挣扎。只是手脚都被皮带给牢牢地固定在了床上,他所做的这些都是徒劳。
护士的脸色一变,从旁边的推车上再次拿出一根针管。看见护士手里的针管,庄奎友啊了一声,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这次他真的不是装的,而是被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普通病房的里面。在另外一张病床上,还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这一次他没被再捆在床上,庄奎友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脚。
“喂!”
他冲着对面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喊了一声,那人却没有一点反应。
“喂!喂!叫你呢。”
庄奎友又喊了两嗓子,那人依旧是两眼空空地望着天花板,对他的叫声毫无反应。
“看来病得是不轻……”
庄奎友嘟嚷了一句,从床上跳了下来。他来到窗子边上,用手摇晃着窗框上的铁栅栏。
“别费力了,你是跑不出去的。”
这时候对面那个中年男人开口了。
“你会说话啊?”
庄奎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来到那人的病床前。中年男人满脸嫌弃地翻了个身,避开庄奎友那看猩猩似的眼神。
见那人并不搭理自己,庄奎友又一次来到了窗子边上,伸手东摸摸西摸摸。
“别费劲了,都跟你说了出不去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可以出去呢……”
庄奎友并不死心,依旧在那里仔细研究着。
“我都在这里待了四年多了,出不出得去我不比你清楚?”
一听这话,庄奎友心里的希望,顿时就被浇灭。他无力地回到了自己的床边,直接瘫倒了下去……
“庄奎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梁宁的办公室里,杨志伟正向他汇报着,利民诊所那头的收尾情况。
“已经都安排好了,就让他在那里待着,但是不用药物治疗。”
梁宁点了点头:“这次也是辛苦他了,你要多关注一下他那头的情况。”
杨志伟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宋卓安。宋卓安一把拽住杨志伟,向他打听庄奎友的情况。
杨志伟可没功夫去满足他的好奇心,让他自己去问梁局长。
刘副局长和秦助理被泼粪的事情,现在已经成了整个北源市,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话题。
宋卓安过来找梁宁,就是想跟他分享这个快乐。
“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去一趟市妇幼保健院。”
梁宁可没功夫在这里,听他嘚吧这些小道消息。
梁宁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做法,让大家都有一种跟不上节奏的感觉。
之前还在风风火火地整顿小诊所,还没见怎么着的,突然又调转枪头去了妇幼保健院。
立时所有人的目光又跟着梁宁,聚焦到了市妇幼保健院。
在妇幼保健院折腾了两三天之后,梁宁又带队去了市医药公司。
他的这种做法,让凌市长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搞不清楚梁宁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莫非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转来转去就能找出问题?
游副市长也同样是一脸的懵逼,他也越来越搞不明白,梁宁到底是要做什么。
洪庆元在继续观察了几天之后,对梁宁也逐渐失去了兴趣。
在他看来梁宁不过是一个门外汉,顶多也就能检查一下卫生,关注一下医院里排队的秩序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怕是他也搞不明白。
刘副局长这头在休息了几天之后,又满血复活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邝邵强这段时间和刘副局长,秦助理他们几个走得比较近。
在他看来刘副局长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还是比较赏识。有事没事他就会主动找到刘副局长,和秦助理汇报工作。
当然刘副局长这位画饼高手,也在墙上给他画了一块圆圆的大饼,他时常语重心长地让邝邵强好好干,争取在明年之前提一个副局。
邝邵强听了以后,那是更加死心塌地跟着刘副局长卖命。再加上好烟好酒不断地往刘副局长家里送,现在他已然成为了刘副局长的嫡系部队。
“秦助理,这是我托人从京城买的,就您这气质再配上这……”
在秦曼的面前,摆着的是一只精美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小巧精致的胸针,铂金加上碎钻的点缀,让这枚胸针显得更加雍容华贵。
“小邝啊,你一个月才几个钱。这个东西不便宜吧,以后可千万别搞这些……”
秦曼爱不释手地将胸针拿在手里,嘴上却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好看吗?”
说话的功夫秦曼已经将胸针,别在了自己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