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真坐在三楼牡丹阁临窗前,看着大堂上的场景。
大喜大悲,全然就此上演,不过倒是喜多于悲,得中者意气风发,失败者黯然退场,如是而已。
也算是公平公正。
“这科举选士之举,当时是妙极。”秦宜真呷了一口茶水道。
闵夫人赞同:“是啊,多亏了于先生。”
前朝之时,大多数都是以举荐为官,只是一个朝代久了,这朝堂之上,比比皆是自家子弟,有本事的,没本事都提溜了上去。
后来于先生提出了科举选士,这才为底层的百姓求了一条路。
读书读得好,参加科举就能当官,就可以改变命运,这是何等青云之路。
虽然说,这其中还是存在一些差距,更甚至是并非全然光明,但总是会有人从底层走上来,而这些,都会是东秦将来的中流砥柱。
“于先生可惜了!”
世间之人,何人不知于先生,何人不为他痛哭。
这位于先生,在前朝之时,官至一品太傅,是先帝为一位幼帝所留下的顾命大臣之一,他眼见朝堂被世家门阀所占据,乌烟瘴气,便想出了‘科举选士’挑选官员的法子。
后来与门阀斗了十几年,最终被世家门阀所害,被他所效忠的帝王判以凌迟处死。
而于先生一死,盛怒之下的百姓揭竿而起,爆发了叛乱,将那腐烂的朝廷推翻。
多年战乱之后,形成了东秦、南齐、西梁、北魏四国鼎立,但今下各国选士,皆以‘文武举’替代了举荐。
此间世人,不管文人武人,皆敬于先生,尊称他为‘文正先生’。
正者,为天地正气也。
只是这样的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叫人心痛。
闵夫人道:“今时今日,这天地之风景,想来文正先生也能看得到,如此,想来也是心中无憾,觉得值得。”
“这倒是,对了,本宫听闻,这于家的后人便在南齐?”
于先生被凌迟之后,于家也被抄斩,只是更有英武勇士,救下了几人,后来隐于世间,据说是出现在了南齐。
“谁知是真是假。”闵夫人摇头,“世家门阀恨极了于家,后来更是见到姓于的就杀,如今的于家人,究竟是不是文正先生的后人,都说不准了。”
“也是。”秦宜真叹气,“若是有机会,本宫还真想见见于家后人。”
在万诗楼看完了热闹,过了午时,几人便准备离开,然而秦宜真刚刚走出门,便见慧真公主从另一间无名雅阁之中走了出来。
她身边跟着一个身着紫色衣袍的年轻公子,那公子年岁不大,却生得一张好脸,一双桃花眼仿佛眉目含情,看你之时,总带着脉脉深情,那灼灼桃花色,仿佛要将人溺在此间,
那唇红齿白的脸,更是仿若女子一般。
秦宜真转头看去,正好见到慧真公主伸手去抓那年轻公子的手,一脸的欢喜:“玉郎~”
秦宜真:“...???”
“!!!”
秦宜真差点心跳都停了。
正在这会儿,那年轻公子也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们,扯了扯慧真公主的长袖,慧真公主转过头来,这才看见秦宜真一行人。
慧真公主:“!!!”
“皇姐!”秦宜真脸都要绿了,“他是何人?”
上一回,慧真公主与司马无虚相看之后,最开始秦宜真与程堰其实都不看好,毕竟慧真公主觉得司马无虚‘五肢不健全’,但又诡异意外的,两人似乎又相处得很好,司马无虚约了慧真公主看戏,后来还见过几面。
秦宜真和程堰暗地里还议论,说司马无虚好本事,能哄得住慧真公主。
可眼下她看见什么了?
慧真公主与一个年轻公子拉拉扯扯,而且还是从司马无虚的雅阁之中走出来。
她这是想干什么?
这还未定亲,就往司马无虚头上戴绿吗?
慧真公主下意识的拉着那年轻的公子往雅阁里跑去,砰的一声,便将大门关上。
长亭伯夫人与闵夫人面面相觑。
长亭伯夫人道:“公主,既然您还有事,那我等便告辞了。”
秦宜真点点头:“也好,你们先回去吧,只是今日之事,不可与人说。”
“那是自然。”长亭伯夫人与闵夫人点头应下,然后快步地带着人下楼离开了。
秦宜真抬脚往前走去,走到雅阁的大门前,伸手敲门:“开门。”
里面无人回应。
“皇姐。”秦宜真语气微平,有些生气了,“你若是再不开门,我就让你小舅来抓你了,再或是,母后若是知晓了,定然会......”
秦宜真话还未说完,大门便啪的一下被拉开。
慧真公主脸上也有了怒气:“秦宜真,你厉害了,你厉害了是不是?都敢威胁我了,你除了会告状还会做什么?!”
“你还有脸说!”秦宜真伸手拽着她的手臂出了门,往一旁的牡丹阁走去,待是大门关上,她才问慧真公主,“他是何人?”
“何人无需你管。”慧真公主冷哼,“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休要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秦宜真也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吗?要不是为了程堰和母后,你爱如何,我都不带看一眼。”
个人修个人的因果,慧真公主所作之事,秦宜真提过劝过,可慧真公主不愿听,甚至一意孤行,秦宜真是不想管的。
可也担心出了什么事,程堰和程太后心里难受。
说白了,现在她还管,其实是为了自己良心好安。
“那就闭上眼不要看,你赶紧走,别妨碍本宫的闲情逸致!我现在也不惦记谢湛了,你要是再敢惹我,我就去纠缠谢湛去!”
秦宜真被她气得心梗:“我不管你是吧,好,那就让你小舅来管你。”
秦宜真憋着一股气离开了万诗楼回了平西侯府,待程堰回来,她便立刻将事情告诉了程堰,并且表示让他们自己管去。
“这事你派人查清楚了,看看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是她真的如此胡来,这桩亲事,或许还是算了吧,她不老实,就别去祸害人家司马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