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逐鱼,林深见鹿。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一切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灵玄山高耸入云,长长的瀑布自高处倾泻而下,激起一阵阵溪流。
时不时有动物出没,来低处的湖水旁喝水。
在山势舒缓处,由青石打造的石阶步步向上,蜿蜒曲折,直通山顶。
传言只要爬上山顶,就能见到修仙界最大的宗门——玄天宗!
无数的凡人修士心驰神往,只为通过一年一度的选拔,正式成为玄天宗的弟子。
然而,有人的地方必定会有竞争。
每年想要拜入师门,正式踏入修仙门槛的人数不胜数,为此玄天宗针对前来拜师的普通人设置了重重考验。
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拜入玄天宗。
在长长的石阶上,三三两两的人从上面走过。
一身材微胖、打扮却十分富贵的人对旁边人说道:
“你说这破玄天宗设置的什么鬼考验,老子我好歹练气二层了。”
“本以为能得到点特殊待遇,结果就这??”
“还真让我们在这里一点点走啊!要知道这石阶传言可是有九千九百多阶呢。”
一旁身材高瘦,面向尖嘴猴腮的瘦子附和道:
“就是说!我们可都是修士了,还要和凡人一样走台阶,实在是太掉份了。”
他们边走边抱怨,惹得身后的人时不时抬头。
一些烦他们的人大步向前,越过他们身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在这之中,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
他的身形不算高挑,勉强过了及格线。面容稚嫩,不比一些老练的人有经验。
说实话,修仙一途,往往是越年轻越好。
哪怕只有几岁,只要走过石阶,一样能拜入宗门。假以时日,保不齐会成为其他同龄人的前辈。
在修仙界,这都是十分有可能的。
而与之相反,年龄越晚,入门越难。
即使真正开启修仙一途,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
年龄是下限,而资质则是上限。
与其他人相比,这位身穿黑衣的少年一看就是个普通人。
身后既没有家族做支撑,又没有人当引路人。
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
那两人说了几句也觉得没意思,开始聊起其他的事。
“听说今年的选拔,那位仙尊也会来挑选弟子。”
瘦高个语调惊讶:
“真的假的?那位可是从不收徒的啊!往年也从未出现在选拔弟子的大典上。”
“当然包真的,我有位叔叔在玄天宗做事,提供的消息绝对可靠。”
他们这样聊着,身旁的人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企图从他们的口中多听一些。
无他,那位仙尊实在太过有名。
少年天才,天生仙体,又是当今宗主最小的师弟,宗门上下弟子都得尊称对方仙尊。
黑衣少年也就是沈妄川,他父母双亡,又得一路过修仙老者指教,说让他来玄天宗碰碰运气。
他的根骨很好,十分适合修仙。
沈妄川并不在意什么凡人还是修仙者,只是在父母一个个亡故之后,他没了家。
又因为太过年轻,很少有人愿意招他做工。
如此便来这里碰碰运气,好歹进去之后应该管饭吧?
他这样的想法要是被在爬台阶的修士听到恐怕要吐血,他们费尽心机来到这里,是为得成大道。
可不是纠结饭不饭的事儿。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沈妄川抬头看了眼石阶,一眼望不到边。
可周围的人却越来越少,大家体力消耗很大,也不会再有人嬉笑怒骂,全部都攒着一口劲儿爬山。
到了半山腰,沈妄川只觉周围异常的安静。
一回头,一个人都没有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眼前一花,再睁眼时,他还在那间名为家的地方,父母语笑晏晏说以后要给他找个怎样的妻子。
下一秒,画面被一阵烈火烧为灰烬。
他跪在两人的坟前,一脸茫然。
父亲出事,母亲抑郁而终,全家只剩他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沈妄川一时陷入幻境,眉头紧皱。
在高耸入云的山顶,周围雾气缭绕。
时不时有仙鹤绕着山飞行,使整座山更加神秘。
山顶地势平整,矗立着玄天宗气势辉煌的大殿。
大殿内外站着不少身穿白衣,腰间别剑的修士,他们都是内门弟子。
今日跟随自己的师父来看看弟子选拔。
大殿内,最高位坐着一位和蔼慈祥的老者,他名林霭,是玄天宗的宗主。
稍下位一点,则端坐着一位身穿白金纹外袍,腰系龙眼玉,气质清冷的男人。
“师弟啊,你不是前两天说不来看选拔的吗?”
“怎么今天又变卦了?”
白衣修士,也就是谢流宴语气淡淡:
“听说师兄今年要为我选一位徒弟,我当然要来看看了。”
“一派胡言,师弟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会违背你的意愿呢?”
谢流宴不说话,只是喝了一口茶。
在用尽所有灵力和系统能量的代价下,他彻底重启了小世界。
想到那个总喜欢粘着他的青年,他周身的气质低沉不少。
这很容易被林霭给看了出来。
他以为自己这孤僻的师弟是难过了,毕竟长年一人住在竹屋,又没有徒弟作陪,难免会孤单些。
“要不今年师弟你就招个弟子吧,多给下面弟子一些机会嘛。”
大殿中间是一面巨大的水镜,由林霭用灵力维持。
两人聊天间,水镜产生一些波动。
谢流宴不自觉将目光移向水镜,却意外看见了自己准备去找的人。
黑衣少年皱着眉躺在石阶上,神情痛苦。
看来是进入幻境了。
谢流宴向来平静的眼眸出现波动,里面的情绪翻江倒海。
最终只能化作一句:
我回来了,沈妄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