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咳了一声,想以此掩盖我的心虚。
虽然六万多也不是小钱了,但是相较于秘榷行如此庞大的流水来说,那简直连苍蝇腿都算不上。
我的一言一行,自然瞒不过老莫那双常年识人察色的双眼。
即使我一句话都没说,他还是很快猜到了结果,不由得说道:“你还真没带够啊?”
深知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在这会儿我打起了退堂鼓,那老莫更加不可能带我们去找他朋友了。
于是我平复了下情绪,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老莫,钱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我带的那些应该够!”
此话一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又更何况是老莫呢?
但估计是碍于师父的面子,他并没有当场揭穿我,只是自顾自地往碗里夹着菜。
好不容易糊弄了过去,我缓缓的抬起了头,却发现婷婷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
与她目光碰撞的一瞬间,我越发的难为情,心想总不可能连她也看出我钱不够了吧?
就这样,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味同嚼蜡一般,总算吃完了这一餐。
回到宾馆,我赶紧关好了门,一股脑把背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尤其是每一件衣服,我都会仔仔细细的掏一下口袋。
好消息是,我确实在兜里翻到了现金,但坏消息是,这些现金总共加一起,还不到一百块。
手握着这些毛票,我无奈的叹息一声。
也就在这个时候,胖子突然将一张银行卡递到了我面前:“小天,这是我存了好几年的私房钱,你可要省着点花。”
或许是我现在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凑钱,面对胖子的好意,我第一时间不是向他致谢,而是反问道:“多少?”
“一万五!”这几个字他说得很重,看得出来,他自己也十分的肉疼。
我心中一喜,这么算下来,我们好歹是凑了八万块出来,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只不过当我伸手去接卡的时候,胖子却始终不肯松手,我每拖动一点距离,他就更加使劲的又拖了回去。
一来二去,我们僵持了好久。
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松开了手:“胖子......算我借你的还不行吗?”
听闻此言,胖子攥着银行卡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像是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总算把卡给了我:“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一定要省着点。”
我长舒了一口气,若不是为了帮婷婷,我哪里好意思要他的钱?
再说了,我既然说过是借的,那就一定会还。
不出所料的是,这一晚,胖子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眠。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老莫也不再拖拉,开上他自己的车走在前面,直接就带我们去了秘榷行。
我原以为秘榷行如此神秘,应该是开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才对。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老莫却把我们带到了一家看起来非常豪华的酒店里面。
一停好车,他就兴奋地向我们介绍:“这里是上安县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秘榷行就在这!”
我点了点头,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圈,心里瞬间就涌起了一阵不安。
因为从满是豪车的停车场就看得出来,到这里来的人,哪一个不是大富大贵?
我兜里这八万块估计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就这么若有所思从电梯来到了一楼大堂,发现这里除了装修比较漂亮以外,其他的布置倒是和普通的酒店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交易市场。
“老莫,你确定秘榷行真的就在这?”我左看右看,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没想到吧,这就叫做大隐隐于市,如果没有熟人带路,就算把你放在这,你都找不到入口在哪里!”一提到这个,老莫双眼顿时就有了神采。
我将信将疑的跟在他后面,一言不发。
在我们的注视下,老莫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前台,用一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和前台交谈了几句。
一位迎宾小姐立即走了出来,礼貌地把我们带到了一扇小门外面。
乍看之下,这道门无非也就是隐蔽了一些,倒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随着小门缓缓打开,我这才看清,门里面根本就不是一间房,而是一条幽暗的通道。
送我们到了这里,迎宾小姐就不再进去了,微微向我们点了点头,便匆匆折返了回去。
这条通道很长,我们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达了尽头的电梯口。
只不过在电梯口的旁边,还有一个柜台,里面还坐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
一看到我们,其中一人缓缓的走到了我们面前,随即说道:“请出示你们的通行证!”
老莫双手拱拳,呵呵一笑:“这位兄台,我昨天送货底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留下了当头,不信你可以翻翻花账!”
汉子不知真假,只好回头向身后坐着的那人递了个眼色。
一阵淅淅索索的翻阅声响起,那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眼前的汉子不再为难老莫,继而看向了我们:“那你们的呢?”
要说起宝物,我浑身上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三样:金钱剑,避雷石,斩尸钉。
但金钱剑是我遇到危难时唯一的仰仗,断不可轻易离手。
同样的,避雷石作为婉儿渡劫时,必须要用到的奇物,也不能随随便便交予他人。
思来想去,我只好拿出了五根斩尸钉,交给他。
将抵押物拿在手中,汉子来回地翻看。
估计他不识货,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柜台,征求另一人的意见。
“你可看清楚了,那可是好东西!”我不由得提醒了他们一句,以免他们保管不善,给我弄丢了。
好在没过多久,柜台里总算传过来一声吆喝:“收表面麻坑,质地稀松,锈迹斑斑,破铜烂铁五根。”
听到这句话,我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究竟懂不懂,如此宝物,怎么在他们口中就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了?
相较于我的气愤,老莫却习以为常了,不由分说的拉着我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