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着,已经死去的迟云夏,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还没等迟云夏反应,殷辞一把抱住他。
不等那些玩家刷新,他几步飞上了全城最高的屋顶。
迟云夏惊魂未定的坐在屋顶上,疑惑的摸了摸腹部。
没有伤口,也没有流血。
但被刺穿的痛感却一直在。
“殷辞,刚才……是怎么回事?”
殷辞盯着陆续复活的玩家。
“和这个副本的boSS有关。”
“一旦进入他掌控的世界,不论生死,都逃脱不了轮回。”
迟云夏听得云里雾里。
趁着四周没有玩家,又掏出手机看了一遍副本信息。
良久之后,迟云夏惆怅叹了口气。
“也就是说,我要在这场婚宴上不停轮回。”
“被杀死会不停地复活,但即便我活到婚宴结束,也没办法离开。”
殷辞点点头,悄悄伸出一条触足,勒死了从后方爬上房顶的玩家。
“其实也有办法离开,但这个办法从来没人做到过。”
“什么办法?”
迟云夏看着大红的婚宴,却感受不到一丝喜庆。
“找到boSS在哪,解开轮回的秘密。”
殷辞又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一拨暗害的人。
迟云夏疑惑道:“你不知道boSS在哪?”
他不是都能在副本里随便穿行了吗?
“我只知道,boSS是个和尚。”
“他的行踪不定,我的原神已经脱离他了,不好找。”
和尚?
迟云夏莫名想到了进入副本时,听到了那两句吟唱。
“轮回……”
他盯着长街上的婚宴,起身准备下去。
殷辞一把拉住他。
“你去哪?”
“婚宴啊!想要找出轮回的秘密,还是要从婚宴入手。”
说着,迟云夏纵身就跳了下去。
吓得殷辞瞬间拉住他,靠着几条触足支撑,才使两人安全落地。
“你是不是疯了,这有好几层楼高,摔坏了怎么办?”
迟云夏挑眉看他。
抬脚踹了踹他的裤腿。
“不是有你吗?”
殷辞一怔,神色紧张还带着心虚。
迟云夏伸手就摸向了他的腰。
“藏哪了?我都看到了。”
殷辞连忙拉住他。
“你……你不怕吗?”
他一直努力维持人的样子,生怕吓到迟云夏。
刚才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迟云夏抱住他,仰头咬了咬他的下巴。
“你又不会伤害我,我怕什么?”
“而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本体哎!”
“我男朋友超厉害!”
殷辞这段时间的担心,瞬间就放下了。
他轻柔的抱着迟云夏,满心满眼都是他。
“我怕你觉得我丑,就不喜欢我了……”
他说的委屈巴巴,搞得迟云夏还挺心疼。
如果没看到殷辞身后,那堆被他触足扎成糖葫芦的玩家的话。
“你少贫,要真就为了你这张脸,我才不会进这个破游戏找死!”
这点殷辞自然知道。
但听到迟云夏亲口说不在意,他更开心了。
“不过你不许睡觉的时候变成这样。”
迟云夏突然来了一句。
殷辞眨了眨眼。
“为什么?这和睡觉有什么关系?”
迟云夏眼珠乱瞟,一脸心虚的转移话题。
“没什么,快点走,赶不上吃席了!”
看到迟云夏慌张逃走,殷辞突然灵光一闪,寒眸促狭的勾了勾唇。
随即缓缓收回了带血的触足。
“夏夏,这可是你自找的。”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殷辞就血气上涌。
无数触足又兴奋的碾死了一众玩家。
迟云夏来到周府门前。
正好看到管家在往里面迎客。
而四周的玩家看到迟云夏,眼神里都带着杀气。
迟云夏冷哼笑道:“多大仇多大怨啊!”
“你们何必跟我过不去?”
“我哥哥就是跟你一个副本死的!”
“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但在这个游戏杀人,就是杀人犯!”
“就是!这可是我们无数玩家,向管理员申请的副本。”
“为的就是杀你!”
听着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咒骂着。
迟云夏突然觉得好悲哀。
他们为了各自的执念,被游戏招揽进来。
在游戏里优胜劣汰,胜生败死。
这是一开始就告知的规则。
但殷丧的人几番周旋下,那些玩家的死倒成了他的锅。
明明已经被当成了棋子,却觉得拿到了来之不易的权利。
迟云夏突然明白,所谓的解除禁忌条件,就是解除了玩家相互杀戮的规则。
所以这些玩家在看到他时,才不遗余力的想要杀他。
“行叭!如果你们觉得杀了我,就能解恨。”
“那随时欢迎你们来杀。”
“如果你们有那个本事的话。”
迟云夏话音刚落,他身边的玩家就齐刷刷的被捅穿了。
看着一个个消失的玩家,他冲身后勾了勾手。
下一秒,殷辞就出现在他身后。
“在。”
迟云夏掸了掸殷辞身上的血迹。
“下次温柔点,贱自己一身多不好。”
“好~”
还活着的玩家,见状都不敢再贸然行事。
迟云夏瞥了一眼。
“不来了?那我进去了。”
说完,他迈步走进了周府。
周府内,数不尽的婚宴桌上,摆着各种珍馐美味。
庭院当中还有伙夫和厨子,在不断煮着大鱼大肉。
迟云夏的惯例,不管进什么副本。
有吃的绝对不让自己饿着。
但当他看到那些精美菜肴时,脑子里却闪过了老者的吟唱。
【猪羊炕上坐,六亲锅里煮……】
一瞬间,他食欲全无。
看着无数宾客低头猛吃,脸上还带着近乎狰狞的嬉笑。
迟云夏恍惚看到,他们的脑袋都变成了牛羊。
而桌子上那些鱼肉,都带着人的脸。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身往主厅里走。
主厅内,一对新人正在不停的拜堂。
没错,不停地拜堂。
拜完天地父母和对拜,并未离开主厅。
而是重复刚才的场景。
就像卡了bUG的影视剧。
迟云夏围着新郎新娘看了好几圈,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
但主桌上一个牌位,引起了迟云夏的注意。
牌位上写着‘周徐氏祖母之灵位’。
在那之下,还有一行小字:‘韦昭初年’。
迟云夏记得,进门的说客写随礼单时,上面写的时间是‘韦昭七年。’
六年前死去的祖母,与新郎相差六岁的徐氏新娘。
还有那句奇怪的吟唱……
有股线头,在迟云夏心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