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贞市的九月总是笼罩在连绵的秋雨中。
谷长征站在市局刑警支队的窗前,透过玻璃,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远处的霓虹灯光折射成扭曲的光影。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那里留着短短的灰白色的胡茬。
自2010 年师父陆浩轩在“无上神教”一案中离世后,至今已经过去三年了,他也从江东分局刑警大队高升为市局刑警支队支队长。可仕途的成就依然没有改变他的生活状态,这几年,他显得苍老起来,特别是那些胡茬的存在让他显得更加沧桑!
“谷队,现场勘察报告出来了!”助手兼徒弟罗飞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
谷长征接过报告,目光在“被害人身份”一栏停了下来。夏菲,23岁,紫贞市第一人民医院儿科护士。死亡时间是9月23日凌晨1点至3点之间。死亡地点在江南区花园社区的一个路边小公园里,现场没有发现凶器,也没有打斗痕迹。死因一栏却让他无比愤怒!死者腹部、胃部被利器捅了7刀,更残忍的是,死者腹腔被刨开,双眼被刺烂,而让他感到反胃的是,死者的下体被凶手用刀割下带走了!
法医老郑在结论处写道:死者被杀后遭到凌辱,后被割去下体器官。
这是本月第三起类似案件。前两起分别是9月3日纺织厂女工杨小丽,9月13日电子厂打工妹肖华玲。三起案件,三个不同的作案地点,但作案手法如出一辙!谷长征右手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她们之间除了年龄相仿,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其他社会关系都没发现任何交集的地方。
“监控呢?”
“案发地点都在老旧小区,监控要么坏了,要么就是盲区。”罗飞叹了口气,“不过这次有个目击者,是个跑夜车的的士司机,他说在凌晨2点左右在案发地点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男人从后来发现死者的花园里出来。”
“灰色连帽衫?”谷长征猛地抬起头来。
“是的,那司机说那人走的很慢,感觉像是在散步,不过因为那天下着小雨,司机觉得他挺怪,所以多看了他几眼,但因为那人的帽子把大半个脸给遮住了,并没看清长得什么样!”
“走!去现场看看!”谷长征抓起外套起身道。
此时天空还在下着小雨。案发现场是紫贞市这几年兴建的100多个口袋公园的一个,死者夏菲被发现时口中被塞入一个内裤,赤身仰面躺在一株香樟树下,这种树在紫贞遍地都是,每一株都被修剪的不过三米高,且树冠极大四季常青。树下是厚厚的结缕草草坪,草坪上被人体压出的痕迹还在,草坪下是大片大片的暗红色...
由于是雨天,且作案现场是在草坪上,现场并没采集到有用的脚印,而草坪外围是吸水砖和石子铺设而成的,本就难以留下脚印,此时再被雨水冲刷,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谷长征蹲在死者陈尸的地方,脑海里模拟着案发当时的情形,凌晨的城市街头,虽然路上没什么人,但寂静的夜晚,如果有人大呼救命,一定会有人听到的,可据他们走访了解,案发当时,没有一个人听到类似的呼救声!
一个身体健康,思维正常的成年女性,在遭遇歹徒袭击时却连呼救都没来得及,难道凶手和死者认识?或者凶手一下就制服了死者,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呼救?还是凶手压根就计划的是先杀后...?
他脑中一边思考,眼睛却一刻没有闲着,突然,他身子前倾,右手伸向靠近树根处的草坪,手至半空忽然停住,头也不回的叫道:“罗飞,手套!”
身后的罗飞“哎!”了一声,马上掏出一副手套,谷长征从草堆里用两指夹出一个烟蒂,看那痕迹,应该是新近丢于此处的。“马上送检验科化验,这个烟头很可能是凶手遗落在现场的。”
“叮铃铃——”谷长征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局里的电话。
“谷队!”电话里传来高烨急促的声音:“刚刚接到报案,凤凰社区新工小区又发现一具女尸...”
谷长征紧握着手机,指节发白。此时雨也变的大了起来,仿佛要把整个城市淹没!他知道,这场与恶魔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