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温度寸寸冷了下去。
贺靳琛理了下微皱的袖口,眼里迸射着摄人的寒芒,冷声说了句什么。
听闻,许易不禁打了个寒颤,应下。
“另外,知会一下医生。”贺靳琛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某间病房门前。
“好的,贺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贺靳琛刻意路过病房,想再看一眼秦雨微。
却被人抬手挡住。
“贺总,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叶斯珩金丝眼镜下的面庞冰冷深邃,不卑不亢跟贺靳琛对视。
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许易愁眉苦脸,心里直发毛,刚想开口解释些什么,贺靳琛就抬手制止他。
他看了眼叶斯珩手里提着的保温盒,很诚意的说了声谢谢,“在医院,谢谢你带她走,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全力相助。”
听到这话,许易错愕的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他竟然听到贺总对叶斯珩毕恭毕敬?
叶斯珩却是笑了,并不领情,“贺靳琛,错过了就没有了,你没机会了。”
说完,他没再停留,推开门进了病房。
许易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完全不敢看贺靳琛的脸色。
“走吧。”
贺靳琛面无表情,余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眼里面的情景——
叶斯珩正升起病床,把小桌子放在床上,一一打开保温盒,像个体贴的丈夫,秦雨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贺靳琛红了眼,却没资格进去,也不敢进去,怕她伤心。
于是克制转身离开。
许易叹了口气,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
第一医院。
高干病房。
自从屏蔽仪被贺靳琛找出来,苏轻雨便惴惴不安。
苏夫还有事要处理,只有苏夫人陪着她。
两人此刻焦急的像油锅里的蚂蚱。
“妈,怎么办,现在一切都变得一团糟,别说以后跟阿琛还有可能了,我觉得我们要完蛋了!”
苏轻雨哇哇大哭了起来。
苏夫人急的在房间里左右徘徊,“别哭了,那几个人贺靳琛不可能查到了,到时候我们咬死不认就好了!再说了,凭苏家和贺家的关系,有老爷子在,贺靳琛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可是,可是……”
不知为何,苏轻雨依旧担心,眉头紧紧的皱着。
突然,病房的门被人踹开。
四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走进来,“苏夫人,苏小姐,得罪了,我们贺总有情。”
说是有请,手段却是无比蛮横霸道,直接用手铐铐住。
“你们干什么!我丈夫要是知道这件事,你们——”
“啪!”
苏夫人话还没说完,一记巴掌就落在她脸上。
“奉劝苏夫人安分一点,不然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老实。”
苏夫人和苏轻雨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就白了脸,不敢再说一个字。
郊外某废弃工厂。
楼顶。
夜风猎猎。
苏轻雨母女二人被蒙面扔在地上,两人吓得的哀嚎出声。
“你们是谁!”
“我老公可是京市市长,我们是苏家人,你们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刷!
两人的面罩被人掀开。
“你们这群流氓地痞……”
苏夫人的骂声在看到来人时,顿时哽在喉咙里。
贺靳琛步履缓缓走来,目光森寒,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阿修罗,他斯文有礼的整理着袖口,摩挲上面的黑曜石袖口,那是秦雨微送给他的。
“你们安排谋害秦雨微的人在哪?”
苏轻雨脸色刷的就白了,跌坐在地上,“阿琛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就是啊,靳琛,我们一直在医院,怎么可能害秦雨微呢?再说了,我们为什么要害她?”
两人咬死不认。
她不信,贺靳琛敢对她们母女做什么!
贺靳琛眯了眯眸,冷冷瞧着两人,挥手示意身后的保镖。
几个保镖拿着粗麻绳上前,一言不发的绑住她们的腿。
“啊!你们干什么!”
鬼哭狼嚎的嘶喊声响彻。
“贺靳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贺靳琛在一旁冷眼旁观。
保镖一脚把两人踹了下去——
“啊——”
“救命啊——”
粗麻绳下,两具身体摇摇欲坠,刺骨的冷风下,两人的心理防线仿佛也被搜刮的一干二净。
没一会,两人便承认了。
“他们,现在在m国!”
苏夫人早就吓晕了过去,苏轻雨颤抖着身体跪在地上磕头,“贺靳琛,我们已经告诉你了,能不能放了我们,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保证!”
“你一句话就轻飘飘带过她受的苦吗?”
贺靳琛目眦欲裂,看到她,就想起自己所作的愚蠢事,切齿道,“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轻雨泪流满面,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你想怎样?贺靳琛!你别忘了,当初,我可是救了你的!”
她瞪着眼睛,这个方法她百试不爽,贺靳琛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不会那么绝情。
然而这一次,她希望落空了。
贺靳琛居高临下睨着她,眼里没有一丝动容,冷冰冰吩咐一旁的保镖。
“把人送到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
苏轻雨理智瞬间被击溃,冲着贺靳琛哭喊,“贺靳琛!你不能这么做!贺靳琛!”
回应她的是冰冷的风声。
保镖毫不怜香惜玉的拖着她离开。
许易忧心忡忡追上贺靳琛,“贺总,苏夫人和苏小姐这样,苏家和老爷子要是知道了……”
尤其是老爷子,他跟苏家老爷子交好,要是知道这件事,贺靳琛以后在贺家恐怕不会好过。
贺靳琛下着楼梯,寒声道,“给苏家传个信,让他们好好查一查苏轻雨的dna,以及,苏夫人的情史,别被人蒙骗了几十年,还信以为真。”
许易惊的合不拢嘴。
……
暮色四合。
叶斯珩已经离开一会儿了。
宋槿担心秦雨微一个人闷出心理问题,陪她说这话。
两人聊起以前的事。
“对了,你妈妈送你的那个镯子呢?”宋槿忽然问道。
秦雨微顿了下,今天下午典当行的薛老板发来消息,说明天让人送过来。
她不想让宋槿知道因为上次官司的事情,她把手镯当了。
于是含糊其辞的说,“在家呢。”
宋槿松了口气,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只是一天的功夫,她苍白消瘦了很多。
“那是你妈妈当初留给你的东西,说不定有很大用处,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嗯。”
秦雨微轻轻应下。
病房里温馨不已,然而另一边,却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