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古书画,需要用到修补胶。
而修补胶有化学胶,还有人工调成的胶。
在古书画修复里,一般不会用市面上现售的胶,因为市面上现售的胶,都是日常生活所用的,比较粗糙。
不适用于精细的古书画修复。
修复古书画所用到的胶,保证黏性的同时,还要有流动性和可操作性。
所以,都需要现用现配。
这两天休息,除了出门去过古画斋一趟,跟谢随之交代一下离开的事情,更多时间宋星辰是泡在画室里,学着调配修补胶。
这一天下午吃过饭之后,宋星辰就进了画室,等将修补胶调配成功,再抬头,已经是晚上十点。
将东西收拾齐整,宋星辰出门。
顾临砚也刚好从外边进来,手里拿着一束腊梅,还有一个礼盒。
“这是送给顾太太的,提前恭喜顾太太成为海城博物馆的特聘驻馆修复师,在事业上又迈出新的一步。”
这几天顾临砚都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经常都是工作到深夜。
忙成这样,还能记得她明天聘书下来的事。
宋星辰接过,低眉。
腊梅是粉色,花骨朵小小的,每一朵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
玲珑剔透的白粉色,像是羊脂白玉里面透出来一点粉,又似是三月枝头初绽垂丝海棠的粉,水润娇嫩,冰肌玉骨,细腻柔美。
她平时不怎么喜欢粉色,觉得粉色太少女,可是这种粉却是一击戳中她的心。
她手里捧着花,不方便拆礼盒,礼盒是顾临砚帮她拆开的。
礼盒拆开,里面装着一个竹青色胆式花瓶,宋代的风格,清清雅雅的。
宋星辰捧着花,侧过头看他,笑容浅浅,“怎么突然想起来送我花跟这个?”
顾临砚垂眸,“花瓶是今天在拍卖会上看到,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就买了,至于花,是经过花店的时候偶然看到的,觉得跟这个花瓶挺搭。”
宋星辰笑容浅浅,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但温馨而幸福。
将花瓶满上水,插上花,放在床头,宋星辰去洗澡。
洗澡出来,顾临砚给她吹头发。
他拿着风筒,将风力调到最小,手背挡在发丝前,手指轻而温柔地拢着她的头发。
力道轻柔小心。
床头斜插的腊梅香味清浅寡淡,不动声色里,暗香浮动。
潋园到了夜里,安静,落针可闻。 两人靠得近,耳边顾临砚的心跳声跟呼吸声细微入耳。
宋星辰忍不住闭上双眼,很是眷恋这样安静而平和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天长地久,地老天荒等等诸如此类的这种煽情的词语。
大概人在情感丰富的时候,五感也特别敏感,期间,她能感觉到顾临砚的指腹擦过她的脖子。
触感温热柔软,似是有电流通过,宋星辰心尖像是被火烫到,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连他的触碰也敏感。
顾临砚浓睫微垂,修长的手指一遍遍给她捋着头发,等确认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才关掉风筒,转身去洗澡。
宋星辰掀开被子上床。
接到沈舒仪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我刚才听临砚说你要被海城博物馆特聘为驻馆修复师,老爷子说是明天要给你举办个庆祝宴,还要请周围的邻居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宋星辰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宴请邻居什么的有点太浮夸了。
她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就这样兴师动众,想想都有点难为情。
回了一句,【妈,不用宴请邻居了,就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我只不过是当一个小小的特聘驻馆修复师而已,没必要这样大办。】
沈舒仪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老爷子只是那么一说而已,你不想大办那我们就明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不过你说得太谦虚了,特聘驻馆修复师不是谁都能当的,老爷子觉得很自豪,还觉得你比临砚有出息。】
宋星辰下意识谦虚地回了一句,【我一直觉得临砚比我优秀多了。】
【我跟老爷子的看法是一样的。从当天到阮家老宅给你下聘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比临砚优秀,有灵气。老太太也说你这孩子没得挑,性子又好,人又优秀,临砚那小子能娶到你,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看着沈舒仪发过来的消息,宋星辰心里暖意萦绕。
沈舒仪这个婆婆,无论在什么时候情商都高,也将事情做得周到。
该出面的时候,出面。
平时的时候,几乎是从来都不打扰她跟顾临砚的生活,给他们两人留了足够的空间。
这种婆婆,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跟沈舒仪闲聊了两句,结束聊天,顾临砚从浴室出来了,掀开被子,上了床。
手自然而然伸过来,将她圈在怀里,问她,“在跟谁聊天。”
“在跟妈聊,妈说明天回老宅吃个饭。”
顾临砚嗯了一声 ,“今天下班的时候我跟妈说了你工作的事,还说了一嘴你要去京都的事。
老爷子在旁边都高兴坏了,我给妈打电话的时候都能听到老爷子在旁边挨个给他的朋友打电话炫耀的声音,那声音,中气十足,可别提多自豪了。”
宋星辰笑。
以前她经常听说,人老如小,也是现在才彻身处地地体会到这话的意思。
像顾老爷子那样,确实是年纪越大,越是像个孩子。
笑意清浅,似是有星光落入眸眼,潋滟生辉。
视线下移,唇色如同床头腊梅一样粉得晶莹剔透,柔嫩娇媚,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拮。
顾临砚声音都沙哑了几分,“顾太太,我想亲你。”
其实,想的不仅仅的亲。这两天来,两人聚少离多,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念她,想要将她狠狠揉进身体里。
望着她的眸色暗哑,其中,还有几分抑制不住的欲色。
宋星辰不用多想就能猜到他言语之外的意思,面色绯红娇艳,脸上如火烧火燎。
垂下头,不语。
沉默也就意味着默认。
接收到回应,顾临砚俯身,薄唇轻含......
这一边温柔旖旎,另外一边。
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宋星澈心情也差,喝至半醺,才从酒吧踉踉跄跄地出来。
这一次,她学乖了,早就叫了司机在酒吧门口等她。
司机一路将她送到酒店门前才离开。
宋星澈从车上下来,摇摇晃晃往酒店里面走,快要走到房间时——
突然,一间房的房门打开,从里面出来几个人来,将她拖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