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崔峰笑容微妙。
京城那些世子有隐疾的传闻,竟然还都是真的。
“无妨,随他去吧。一个纨绔子弟,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起初,在沈诗琪喊出排查刺客的口号时,还真让崔峰警惕了一番。
他暗中派人时刻盯着沈诗琪一行人,生怕他们发现什么端倪。
可几日下来,发现这位世子派出去的亲兵看似巡查,实际上也就随意在城里晃悠两圈也就不动了,躲去酒楼吃酒赌钱。
世子本人更是明目张胆的带着那舞姬四处玩乐,挥金如土。
这才知晓,原来这位世子是打着“排查刺客”的幌子,享乐来了。
“行了,世子那边不必派人盯了。近日顾瑾瑜常去赈灾的地方晃悠,去多盯着些。”
“是。”管家应诺而去。
...
...
“主子,今日咱们身边没有崔府的尾巴了。”
驿馆内,沈诗琪听完叶青的汇报,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总算上钩了。”
“京城里来的那些人呢?”
“原本路上一直鬼鬼祟祟的,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下手,目前还藏在客栈,狼叔亲自盯着。”叶青道。
这群人也是奇怪,原本看着一副沿途随时想要下手的模样,在下了两日大雨他们临时改道的时候,她还捏一把汗,以为对方会下手,结果并没有。
“主子,接下来咱们怎么做?”叶青问道。
沈诗琪把玩着手中的桃花簪:“他们不急,咱们也不急,就这样吧,再陪崔大人玩几日。”
“让叶去病继续带着人在城里晃悠,这次,咱们换个玩法。”
“是,主子。”叶青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沈诗琪依旧带着秋水四处闲逛,采买。
打着搜查刺客旗号的亲卫也依旧每日在青州城里招摇过市。
只是,这次他们不再是单纯地玩乐。
他们玩乐之余,会在街头巷尾与百姓闲聊,会在茶馆酒肆里打听消息,会在药铺门口驻足观察……
......
......
与此同时,京城当中。
时疫的消息闹得人心惶惶,沈语嫣看准时机,顺势倒卖一笔药材挣得三千两。
可得意之余,从大街小巷的传言中,沈语嫣得知了神医的事情,高兴瞬间消失,心中愤愤不平。
“我说怎么遍寻不到那齐石散人的画作,原来是消息被侯府给瞒下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十分不平。
镇北侯府一家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仗着侯府家大业大,一幅画也要和自己抢着买。
顾瑾言那个废物,上辈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辈子竟然还敢跟她抢东西,真是八字不合,天生犯冲!
沈语嫣越想越气,一不留神手里的茶杯没拿稳,跌碎在地。
丫鬟红香吓得一哆嗦,手里头拿着的托盘一抖,险些将茶水泼在沈语嫣身上。
沈语嫣正愁没地方撒气,指着红香的鼻子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个茶都端不好!”
“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红香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沈语嫣独自坐在房中,看什么都不顺眼。
明明前世,顾瑾言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宫中轻薄宫女,被皇上狠狠斥责,名声扫地,甚至连累到了整个镇北侯府,还得她在贵眷圈里许久都抬不起头。
顾瑾瑜也只是个无能的庶子,根本不得重用。
可这一世,怎么一切都变了?
不仅轻薄宫女的变成了顾瑾瑜,还出现了什么治水的策论。
而且就因为这所谓的策论,轻薄宫女这等罪行,皇帝竟然丝毫不追究,还依旧对他们兄弟二人委以重任。
莫非是因为这一世她的换嫁,才导致了镇北侯府所谓的变故?
等会儿,策论!
沈语嫣脑子里灵光一闪。
好像,前世沈诗琪随着赵青云外放当县令之时,也是因为赵青云治水的杰出政绩,才得以一路官运亨通。
难不成这策论是赵青云写的?
不对,若是赵青云所写,不可能被人冒领了还毫无动作。
可除了赵青云,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写出这么厉害的策论。
得去问问。
沈语嫣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就见到赵青云还在发奋用功读书。
沈语嫣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上前为他倒了杯茶,声音也变得温柔:“夫君,看书累了就歇歇。过年了,稍微松泛些也好。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赵青云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书:“多谢夫人。”
“对了夫君,你知道顾家那两个兄弟,为什么会被皇上派去青州吗?”沈语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赵青云喝了一口茶,并未多在意道:“青州水患,皇上派人去治水,不是很正常吗?”
沈语嫣撇了撇嘴:“可我听说,之前水患朝廷早已派了崔家的人去,怎么还会派他俩去?”
赵青云放下茶盏,沉吟片刻:“许是皇上用人唯贤,不计出身吧。”
“可你不觉得此事反常么?顾瑾瑜他一个庶子,还在宫里头闹出这么大的丑事,何德何能让皇上不计前嫌如此重用?”沈语嫣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赵青云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耐烦:“夫人,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关心这么多做什么?”
见他有些生气,沈语嫣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夫君,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马上就要春闱了,若是能提前了解一些朝堂上的动向,对你也有好处。”
赵青云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春闱在即,旁的事都先放一放,顾家的事,咱们管不着。”
“是是是,夫君说的是。对了夫君,顾家那两兄弟,平时在书院里表现怎么样?我听说皇上对那篇治水策论很满意,顾瑾瑜真的有治水的本事?”
赵青云有些意外沈语嫣对此事的在意,但细细一想,还真觉得不太对劲。
虽说顾瑾瑜是山长的高足,也素有才名,可在书院之时,从未曾见他以前写过什么出彩的策论。
赵青云心中也泛起了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