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姨娘顺着视线看到了桌边清虞的裙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宽大的米色桌布就被完全掀起,苹姨娘就这样顶着红红的巴掌印狼狈地暴露在几人眼前。
苹姨娘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几人的目光,
有愤怒的,有威胁的,有戏谑的.…唯独没有怜悯和同情的目光。
“春苹,还不滚出来。”
百里正弘重重地拍在茶几上,仿佛带着排山倒海的怒火,
他的妾室,竟然出现在这个房间,百里正弘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苹姨娘立马连滚带爬地从桌子底下出来,跪行到百里正弘面前,涕泪横流的求饶,
“老爷,求您听妾解释,妾是无辜的,妾用完膳以后就回了院子,却突然眼前一黑,再次睁眼就在这里了,
妾没有做对不起老爷的事,真的,求求您,一定要相信妾。”
百里正弘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直接伸出脚将苹姨娘踢倒在地,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会在这里?”
春苹被踢中腹部,疼的冷汗直流,赶紧爬了重新跪好,心里又惊又怕,嘴里依旧求饶,
“妾不知道,妾真的不知道,”
她哪里敢说实话,若是说了实话只怕是死的更快,
她哀求的目光朝坐着的几人看去,最后停留在清虞身上,
只要大小姐愿意放过她,她最多就是彻底失宠,不会危及性命,
可清虞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
百里正弘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史耀辉和那个丫鬟,
“既然春苹说不上来,那史耀辉你来说,你给本侯解释解释,你为何不在你房中,反而在这里做出这种寡廉鲜耻的事?”
史耀辉见姑父对自己没抬多久的小妾都这样绝情,不知是身体太过疼痛和疲乏,还是吓的,整个身体都抖如筛糠,
听到他的怒吼,哆哆嗦嗦的想要解释,
“姑…姑父,是这个丫鬟…是她勾引侄儿,侄儿一时色迷了心窍,才会做下这糊涂事,求姑父…谅解,
但苹姨娘怎么会在这里,侄儿确实不知,侄儿绝对没有冒犯到她,”
那个丫鬟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史耀辉,满是不敢置信,表少爷竟然这样绝情?
分明是他勾引的自己,自己出去给她放风,结果醒来时两人已经纠缠在一起,他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么快就忘了吗?
她想要张嘴解释,却被大夫人威胁的目光震慑住,
今日只怕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被牺牲的命运了,
若是不顺着大夫人的意思,那她的家人恐怕也会性命不保,
短暂的犹豫后,她咬了咬唇开口,
“老夫人,夫人,老爷,大小姐,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见史公子一表人才,又是夫人的娘家侄子,
便起了攀附的心思,奴婢自知有罪,还请老爷开恩,饶了奴婢一条命。”
丫鬟颤抖着声音说完,砰砰砰地连嗑了几个响头,额头瞬间红肿一片。
“姑父,您看,这个丫鬟都承认了,侄儿一时糊涂,还请姑父原谅。”
史耀辉没想到这个丫鬟居然对他这样情根深种?
这么轻易的就替他认了,还算她有几分眼力见儿,眼中闪过一丝侥幸。
史湘云也试探着柔柔开口,“老爷,您看,原来是这个香儿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闹了这样大的误会,耀辉也算是情有可原,
不如就看在妾身的面子上,就让耀辉把这个香儿带回史家做个通房丫鬟,这事就算了,您看行吗?”
百里正弘能做到尚书令,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他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盯着史湘云的脸看了片刻,发觉自己亲手扶正的夫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单纯。
若只是史耀辉管不住自己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春苹在这里怎么解释?
府里又为何有人传看见清虞进了这个房间?
还有母亲和二房的人怎么就这么巧也收到消息赶来了呢?
偏偏来的人里,每一个人都绝对不会把今晚的事传出去,
若是清虞真的进了这个房间,那么获利最大的,不就是史耀辉吗?
或许二房也参与了,可夫人也摘不干净,平时她在后宅里拈酸吃醋也罢,争宠也罢,
他不是不知道,她毕竟是侯夫人,他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绝对不该影响到侯府,
史湘云见百里正弘就这样盯着自己,心里一慌,继续柔声道,
“老爷,您怎么了?
若是老爷不愿,坚持惩罚耀辉,妾身也绝无二话,不能让侯府的颜面受到影响。”
百里正弘目光如炬,冷哼一声,“夫人管理后宅,史耀辉又是你娘家侄子,你做主即可。”
又转头盯着清虞沉声问道,
“清虞,现在你给本侯解释解释,是不是你把苹姨娘打晕带来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夫人一直在旁边听着,未曾出声,
见百里正弘居然怀疑到清虞身上,立刻肃着脸问,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清虞是你的亲生女儿,有人传她进了这个房间的闲话,妄图损毁她的名声,你不查是谁做的,怎么还怀疑是她把苹姨娘带来了这里?”
“是,母亲说的有理,儿子是气糊涂了,忠叔,去查查是谁去老夫人处和二房三房传的消息,
再去查谁进过苹姨娘的院子,查到全部带来,本侯今晚必须要知道结果。”百里正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忠管家去查给二房三房传消息的人就可以,其他的我来为父亲解答。”
清虞方才一直冷眼旁观,并不作声。
可史湘云敢再次算计她,还想把这个事情定成一个丫鬟勾引史耀辉来结束,怎么可能呢?
既然算计了她,就得承受为此带来的后果。
若是这次就这样算了,那下次她只会变本加厉。
史湘云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想要出声阻止,
可百里正弘却不耐烦地点了头,“那你来说清楚这都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好的一顿家宴刚结束,就闹出这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