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血蝶这一次真是厉害,四人分别坠入了不同的梦境。可原本的目的却出了纰漏,这也是后面事情中,最大的变数。
云傲霜坠入梦境,再次来到了碧落宫,这个上次同暗诀一起来的地方,血灵口中,云倾颜埋葬自己罪孽的地方,比云灵宫还更早出现,最后却沉入无尽海底的碧落宫。
似乎预感到血蝶要做什么,云傲霜直接在这梦境中喊了出来:“血蝶,月寒山的事情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用血异化鬼藤,鬼草将那些无辜之人引来月寒山,在让他们一步步按照你的计划走下去,直到怨灵爆发成为你灵魂的养分。”
猖狂的笑声再度出现:“云傲霜,你这样说我也就等于说你自己,你分明只是猜测出了一部分,怎么确定这一切的罪恶都是我做的,你以为月寒山上的人就真的多么无辜?你又怎知他们是不是同琴台山寻梦族一样也是为了名誉?”
“他们都是凡人,为了好好活着,明明是你为了自己的目的才做出这些事情,血蝶,不管你为了什么,你同四灵一样能感知灵魂之流,在见到他们所化的怨灵你真的没有丝毫愧疚吗?”
“哈哈哈,云傲霜,你说愧疚?他们本就是罪有应得,我凭什么愧疚,他们就都该死,六界不需要至纯之灵,只需要至邪之灵,灵魂之流就是六界最大的祸害,连同你们四灵也是,青蝶告诉了璇玑与长亭,净化怨灵不过是一场骗局,真正的怨灵永远不可能被净化,只是转移到拥有至纯之灵人的身体里,可六界的贪,恨,怨,永远无穷无尽,没有任何一位掌控至纯之灵的时人可以无限承载。”
“可这其中,难道不是你们血灵做下了大部分事情吗?每一任四灵的死,都同你们有关,你们是云倾灵的灵魂碎片所化,也承载着她的意志,从一开始你们就只有这个目的,现在却把错都推给别人,如果不是你刻意引导,月寒山的人不会做出挖坟食骨的事情,是你引导在先,却还要怪他们为了自己而牺牲道德,你又凭什么?”
血蝶被云傲霜这番话彻底惹怒了:“云傲霜,不,历任灵玉公主都是你这个样子,我是以血瞳之灵引导他们治病而挖坟食骨,但他们也可以不这样选择,我不过是告诉他们有这种选择,选不选也是他们的事情,你生气无非是看到人心就是这样,自私利己,而你唯一能给他们找的借口便是因为我说出了那个选择,云傲霜,你就那么确定,即便我不告诉他们这个选择,他们就不会做出那些事情,你太天真了,相比之下,这一任的长亭灵尊和灵玉灵尊是真明白所以凌清才不让长亭去净化琴台山,可他没拦住,有一就会有二,三,四,五,……”
明白血蝶指的是琴台山的事情:“你无非是想指责他们即便不知道也可能会做出现在的决定,可血蝶,你又怎么知道也许他们不会那样选择,就像寻梦族,他们即便是青蝶的容器却也尽力将伤害降到最低,可你对月寒山的人几次推动,甚至异化鬼藤,鬼草来加速达成目的,不就是怕他们犹豫没有朝你希望的那样发展吗?”
云傲霜这番话说中了血蝶的痛处,她突然不笑,而是换一种方式,死死盯着云傲霜,片刻后:“云傲霜,你不过是看着现在的结果而期盼能在来一次月寒山的人不会这样选择,我之前以为你天真,现在才发现,你是傻,这个问题的答案,历任灵玉公主都已经告诉你了不是吗?”
知道血蝶指的是历任四灵极有可能都是在知道云倾颜与云倾灵大战的真相之后,都共同选择隐瞒,没有给后世留下丝毫证据,这种做法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云倾颜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发生那场大战,为什么历任四灵在有可能知道后都共同选择隐瞒,连同璇玑,穹苍隐世可能根本不是现在知道的原因,一定还有别的秘密,但看云怜雪,云清荷,也只是知道很小的一部分。
“你真会给他们找理由,云傲霜,六界之中,原本很多人就不值得付出,更不配被至纯之灵净化,他们就活该永生永世备受折磨,雨蝶对云若雨说过,这个六界,对好人很苛刻,好人一生只能做好事,哪怕为了自己的私欲做了一件并不算太坏的坏事也会清誉尽毁,可对待坏人却无比宽容,坏人死前只要做了一件好事,就是一生清誉,现在我把这话转送给你,我就让你亲眼看看,月寒山的人到底做了什么。”
即便不是她血蝶,月寒山也早晚会怨灵爆发到无法镇压,她血蝶不过是同梦蝶一起将这个情况大大提前而已,他们早晚都是这个选择,只是云傲霜不想承认他们都是自私的。
不,不但月寒山的人自私,四灵,血灵,哪怕是云倾颜,云倾灵都是这样,否则碧落宫不会沉入无尽海底,这是云倾颜一生都想埋葬的罪孽。
云倾颜一生都为净化怨灵,轮回付出了自己的所有,但六界就是这般苛刻,她不能做一见为己的事情。
“我知道,我母亲也可能知道当年那场大战是为了什么,血蝶,你是云倾灵的灵魂碎片,而我同样也是云倾颜的灵魂碎片,你们纠缠着每一任四灵,到底为什么?”
血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可云傲霜第一次在血蝶的眼神中看到了迷茫,仿佛在说血灵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她们只知道自己生来就是这一个目的而已,可六界之中,真的所有事情都有对错之分吗?
难道很多事情不是立场不同而已?寻梦族为了保全族偷了鲮鱼尸骨,从梦骅身为族长来说本就没有错,月寒山的人为了治病挖坟食骨,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又错了吗?
血蝶没有回答,而是将月寒山的过往在这梦境中重现,她要让云傲霜自己看看,他们值不值得她如此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