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响起了警鸣声,是村里有人报警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急救车的声音。
厉辞舟带着人出了卧室。
阮尽欢回头看了一眼,符阵中心,那个小鬼再一次扑了上去,她早已经失去了人性,只剩下了啃噬的本能。
厉辞舟捂住她的眼睛,轻声地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自己种下的因果,让她自己去承受吧。”
阮尽欢轻叹一声:“我明白的。”
她抬起手,五指并拢,合并的刹那,五张符纸瞬间燃烧,小鬼被困在其中,最后化作一道黑影落入了她的掌心。
生魂归位,戚茹岚扑腾了两下,彻底没了反应。
楼下来了好几辆警车,他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原本已经远离了小楼的众乡亲又聚集在了门前,只是迟迟没人敢进去。
警察从车里出来,派一部分人进楼了解情况,又询问了现场看到过事情经过的人。
一片混乱中,有人握住了阮尽欢的手:“您就是厉总吧。”
阮尽欢回过神,看着面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眼神疑惑地落在一旁厉辞舟的身上。
厉总凑过去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又是钞能力奏效了,厉辞舟人脉之强大,这种犄角旮旯里都有说得上话的人,并且热情的不行。
阮尽欢转头,唇角带上了笑意:“你好,您是……”
那人紧握着她的手上下晃了晃:“我叫许峰,是咱们市搞土建的,小企业,跟您当然是没法比了,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拿出一张烫金的黑色名片。
这名片设计的还挺精致的。
阮尽欢客气道:“许总,幸会。”
村里的人不认识什么许总,徐总,但是他们在本地电视台里看见过许峰那张脸,别的不清楚,就知道,他特别有钱,还在村里捐过学校。
这么有钱的人,对着阮尽欢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又这么客气。
一时之间,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天都黑成这样了,也不愿意回去,全都围着凑热闹。
尽管小楼周围已经围上了警戒线,但这并不妨碍众人吃瓜的热情。
许峰介绍完自己以后,并没有上楼,作为当地的知名企业,跟局里的人少不了打交道。
人际关系的重要性,往往比什么都来的现实。
他们俩身上都沾了血,虽然戚茹岚还没有死透,但终归是接触过第一现场的人,被询问是在所难免的。
楼上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异样,众人得以顺利地进去,戚茹岚也被从楼上抬了下来,送上了救护车,只是出气多,进气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陆晨也被抬走了,这小孩被阴气给侵蚀,昏了过去,上车之前,阮尽欢两指不经意地点过他的额头,抽去了他身体里的阴气,不过是发烧两天,醒了就没事儿了。
那个神婆倒是醒了过来,只是在外人看来有些神志不清,嘴里念叨着鬼鬼鬼的,作为最直接参与案发现场的人,也没能避免,被带走了。
这场闹剧终于在后半夜收场。
有许峰出面,再加上别人的证言和现场取证的情况,还有厉辞舟最开始拍摄的视频,阮尽欢和厉辞舟只是去警局走了一个过场,交待了一些亲眼看到的“事实”,最后在许总的亲自陪同下,回到了酒店。
阮尽欢跟许峰又寒暄了一通,笑着将人送走了。
回到套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浴室,换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
热水从上到下冲刷着整个身体,驱散了冬日里的严寒之气。
阮尽欢垂下眸子。
“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她是我捡回来的,她是我在路边给捡回来的,我没有撒谎,真的。”
路边捡回去的。
那种情况下,戚茹岚不可能撒谎,所以,她真的是一个被人给遗弃的孩子。
有没有父母这件事情,对阮尽欢来说,其实区别不大,她从小无父无母,也没有感受过所谓的亲人之间的感情,这种情感于她而言,空白一片。
但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她一开始,是真的抱着见妈妈的感情来到这个村庄,因为不曾拥有,所以想要尝试一下。
在那些万家灯火,合家欢聚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她会想着,如果她也有父母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会不会也是一个被宠到人人羡慕的女孩。
阮尽欢吐出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行,那就算了。”
有些感情,也不是非要不可,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了。
再说,她有爱她的人,身世怎么样,也不重要了。
浴室门忽然被打开,厉辞舟手里拿着浴巾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这样的场面似乎有些熟悉,就是这次,阮大师啥也没挡,坦坦蛋蛋地侧过头,啧了一声:“舟舟,你就这么想看我洗澡吗?”
厉辞舟身上穿着单衣,薄薄的一层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令人血脉喷张的线条。
他将浴巾随手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往前走了两步,声音颇为平静:“你洗太久了,我已经困了。”
阮尽欢抹了把脸,探出身去,一把拉住了人的手臂,将她给扯到了淋浴的下面。
热水瞬间打湿了衣服,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阮大师很有兴致地给她搓了一下头发:“来来来,我帮你洗。”
厉辞舟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任由那双爪子在他脑袋上作怪。
酒店里的洗发露,阮尽欢不喜欢,用的是自己带的。
熟悉的清香在浴室里散开,厉辞舟那头长发很快就被白色的泡沫给浸染。
阮尽欢似乎很久没有给自己洗过长头发了,手法都有些生涩了,这头长发被他保养的很好,又滑又顺。
浴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热水冲刷在地面,哗啦啦的声音。
阮尽欢洗的很仔细,反反复复地冲着泡沫,最后又用发膜将末梢全都抹了一遍,全都冲洗完毕,这才扯过一旁的浴帽,帮他将头发全都包裹起来,盘上去。
只是洗完才发现,厉辞舟还穿着那身衣服呢。
虽然在热水的浸泡下,那层衣服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阮尽欢恶从胆边生,手脚不老实地放在了他衣服的扣子上。
厉辞舟瞬间握住了她的手:“你干什么?”
阮尽欢笑的颇为邪恶:“厉总,别害羞啊,你这么主动进来跟我一起洗澡,不就是送上门让我啃的吗?”
“来来来,别客气,我帮你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