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抬手抚摸上雕像：“很多年了。”
他眸中闪过许多情绪，最后唇角上扬起来：“花花，你说的小官……”
“当年雕刻的不一样。”
李莲花抬手摸上雕像的眉眼：“对，这里不一样。”
“当时啊，他不是一个人。”
“偌大个院子，有我们陪着。”
他侧头看向张起灵：“当年的你……雕刻这样的雕像。”
“心中也在流泪吧。”
笛飞声迈步走过去，抬手落在泪痕上：“现在不一样。”
“现在的小哥，很会笑。”
李莲花抽出一把水果刀，递给张起灵：“你自己改。”
张起灵拇指落在雕像的脸庞，随后是眼角，动作极为轻柔。
过了半晌，摇了摇头：“花花，你和阿飞来改。”
他眼含柔和地侧头：“我是你们最得意的作品。”
“不是吗？”
李莲花愣了愣，眼底也闪过湿润：“最得意的作品。”
他无声点了点头，随后道：“好。”
笛飞声也怔了怔，片刻，唇角上扬：“嗯。”
最好的作品。
李莲花抬手摸了摸雕像的头，嗓音带着感慨：“这作品可不容易。”
“若是算上与小鱼的那两年，我们啊，用了二十二年。”
“才把这作品精雕细琢出来。”
他挑了一下眉：“你看，一个孩子从出生到大学毕业，也差不多二十几年。”
略一停顿：“老笛，我们两个的青春诶，都在雕琢这个作品。”
沉默许久，笛飞声缓缓开口：“很好。”
李莲花运转内力，抬指落在雕像上，将粗糙的地方打磨。
笛飞声也运转内力，每一步都极为细心，就像这过去的几十年一样。
当李莲花抚摸上眼角，将眼泪抹去，按照心中的张起灵修改。
当两人停下动作，哭着的雕像，已经变成另一副模样。
眉目舒缓，唇角带着上扬的弧度。
张起灵静静地立在一旁，眨了眨眼看着它。
嗓音带着晦涩：“花花，他不是张家的起灵……他是李藕粉。”
话音刚落，他眼眸之中藏着水泽：“是小官。”
一时之间，三人谁都没有说话，默然的盯着石雕。
张起灵这一个身份，困住了他百多年。
这一刻，是他们的李藕粉。
是白玛的小官。
张起灵低着头，眨了眨眼，侧头看向远处。
恰时，一滴水滴落在雪地，砸出一个小窟窿。
石像不再流泪……小官却落了泪。
李莲花察觉到他的情绪，拉着笛飞声走出院子。
张家族长的身份，压在他身上太久太久。
他总该释放一下情绪。
因为，他们的李藕粉，不是石头。
有血有肉的人。
李莲花蹲在墙角，低头将雪堆在一起。
待雪够了，他拿出水果刀雕琢人物。
阿飞，小哥，狐狸精，小藕，藕带，藕丝，阿乖。
还有李相夷。
这是莲花楼的家。
张起灵走出院子的时候，目光落在地上，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这个是我。”
李莲花正拍着照：“眼睛还挺尖的嘛。”
“对啊，肯定是你。”
笛飞声抬手道：“那边还有梅花。”
“冬日的时候，小哥最喜欢的就是折梅花。”
“每个房间都带着梅花的幽香。”
李莲花撑膝起身，跺了跺脚：“走吧，去找你的德仁。”
“老朋友了。”
“虽然可能不认识我。”
他往空中抛了一个雪球，抬脚精准踢碎：“准头还行。”
笛飞声低头捏了两个雪球：“我也可以。”
只见雪球一前一后的抛在空中，两个雪球依次的被踢碎。
他抱臂学着他：“准头还行。”
李莲花切了一声，捏了两个雪球丢给他。
笛飞声灵巧躲过，还了回去。
啪嗒！
一个雪球落在张起灵的胸口。
他低头扫了一眼，无声地捏了两个，唇角一扬，丢了回去。
三个人各自为营，随后渐渐的演变成，攻击李莲花一个人。
张海客听见动静，赶过来的时候，愣愣地立在远处。
他抬手揉了揉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呢喃：“小鬼?”
打雪仗的是，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