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澜已打算明日便揭发一切,因而又匆匆入了宫。
此事涉及皇子,若真要宋云明垮台那务必要皇帝亲自审理,虽说如今老皇帝缠绵病榻,但宋惊澜也只能前来麻烦他。
满皇宫的人都知晓他宋惊澜回来了,因而此行畅通无阻,一路便来到了皇帝的寝宫,此刻纯妃正在此处侍疾。
纯妃乃是宋云明与宋锦婉的母妃,自然是同她的儿子站在一边,看着宋惊澜突然造访,脸色多有不悦。
纯妃消息灵通,今日在公主府上的闹剧周家早已递消息进来,虽说她不清楚背后的缘由,但知晓必定是自己的儿子又在宋惊澜手上吃了亏。
纯妃虽不待见他,但碍于此刻正在皇帝的面前,她倒也不好挂脸,略笑了笑,“靖王殿下这是来看望陛下了?”
宋惊澜点了点头,“臣弟还有些事情需和皇兄单独谈谈。”
纯妃听得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而皇帝则是冲着纯妃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虽说纯妃很是不乐意,但也只能照做,对着二人略行了个礼,便和一众宫人退出了寝殿。
皇帝的脸色明显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差了,猛的咳嗽了几声,这才开口道,“你……是有何事?”
“臣弟又追查到了一些二皇子的罪证。”
宋惊澜直言不讳,“事关重大,兴许需要皇兄明日亲自审理。”
这话一出,皇帝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虽说早知道宋云明是个不成器的,但看着宋惊澜此举,便知道定然是掌握到了些不得了的罪证。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
皇帝点了点头,“明日……朕便会召集满朝文武公开审理此事,你届时如实汇报便是。”
看着皇帝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宋惊澜神色微动,但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只淡淡道,“多谢皇兄成全。”
而待到宋惊澜向皇帝禀明了此事之后,立刻飞书给吉祥那边传了信。
虽说宋云明今日的计划失败了,但他绝对不可能就此死心,因而这靖王府的一举一动必然都被盯得死死的,为了避免姜虞月所在的地方暴露,用这种方法是最保险的。
很快,吉祥那边便收到了传信,而他则是立刻去往了姜虞月所在的院子向她传递这一消息。
吉祥刚一推门走入,便看到小柳正在向姜虞月汇报些什么,瞧着他来了,下意识的住了嘴。
姜虞月抬头一看见是吉祥,便示意小柳继续说下去,小柳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
“说是今日华锦公主为小世子办满月宴,结果靖王在府外擒获了一个意图不轨的歹人,结果一场好好的宴会便不欢而散了。”
满月宴?
谢云齐的“儿子”也出生了?
姜虞月估摸着时间倒想起来了确实大概是这个日子,不过意外的是宋惊澜居然会去参加谢云齐儿子的满月宴,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加之所谓的“歹人”,恐怕事情也并不像表面上这般简单。
见着吉祥在此,姜虞月便直接问起了他,“你家主子那边今日是什么情况?”
“这个奴才可就不清楚了。”
吉祥摊了摊手,“奴才这几日都在姑娘您的院子里头,哪里知晓外头的事情?”
说完这话,吉祥又立刻说起了正事,“不过方才殿下那边传信来说,明日陛下便要着手审理宁王一案,叫姑娘您先做好准备,明个一大早,殿下那边便会派马车来接您入宫。”
明日?这么快?
姜虞月有些讶异,如此看来宋惊澜之前的承诺倒是不假了。
“知道了。”
姜虞月点了点头,“我会做好准备的。”
本来她还有些好奇这满月宴上发生了什么,不过现下看来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明日宋惊澜将宁王的罪证一一陈列,她再站出来指认,恐怕这宋云明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当然,姜虞月要针对的可不只是宋云明一人,今日这满月宴倒是提醒了她,若是宋锦婉知晓她这个孩子血脉不明,又会是作何反应?
一夜无梦,兴许是想着接下来便能为自家伸冤,姜虞月这一觉睡得是格外安稳,待到天刚蒙蒙亮,门口便传来了吉祥的叩门声。
“姜姑娘,该准备出发了。”
姜虞月同样早早的起床洗漱好了,就等着吉祥来叫门,小柳看向她的眼神多有不安,虽说今日应当是胜券在握,但一想到自家小姐要去朝堂上指认堂堂宁王,她便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别怕。”
姜虞月笑着安抚了一句,“你且在家等着消息,在我回来之前切莫将此事告知爹娘和阿桓,免得惹他们担心。”
小柳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姐一定要早些回来。”
简单交代几句后姜虞月便和吉祥一同上了马车,天色朦胧,吉祥一扬马鞭,车驾便朝着皇宫正门而去。
守在皇宫门口的侍卫见着如此一辆陌生的马车前来,正欲上前阻拦,但却是将驾车的吉祥给扔出来了。
毕竟吉祥是曾跟随宋惊澜多次入宫的人,侍卫们见了倒也不敢阻拦,马车便畅通无阻的进入了皇宫。
姜虞月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进入皇城,看着这庄严肃穆的宫殿心中不禁感慨,很快马车停下,吉祥将她引到了一处偏殿。
“姜姑娘,咱们先在此处稍作等候,一会需要您出去指证的时候会有人来通传的。”
姜虞月点了点头,听着外边无甚动静便知还早,索性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了起来。
而过了一会,前来参加早朝的各个大臣也是陆陆续续抵达了正殿,本以为今日也要同往常一样让刘公公出来宣布退朝,可没想到靖王宋惊澜竟然出席了今日的朝会。
正当众人好奇宋惊澜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之时,刘公公竟搀扶着面色苍白的皇帝走了出来。
而站在底下的宁王宋云明瞧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惊,立刻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