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意姐,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白画意强势打断:“你不是说要摆脱他吗?怎么又恬不知耻地自己凑上来?”
“不是的,画意姐,我被人绑架了……”许在极力辩解。
“绑架?”白画意冷笑,语气尽是不信,“在在,你是大人了,别耍这种小孩子的心眼。
你别忘了你曾说过的话,要滚就滚远点。别横在我和斯衡之间。”
“嘟”一声,电话被挂断。
许在呆呆看着手里的话筒。
所以陆斯衡还不知道她失踪的事,而且还和白画意在一起,亲密到可以随便接他的电话。
此时许在恨自己为什么不先给刘阿姨或是陆老爷子打电话。
比起陆斯衡,他们或许更关心她的生死。
可惜现在才想到这些,已经太晚了。
许在还想转拨刘清麦电话时,窗户外传来船长的声音:“你先去吃晚饭,顺便给我带瓶啤酒回来。”
许在不敢再在驾驶舱逗留。
若是让他们发现她打电话求救,不管她是不是他们老大的救命恩人,照样会用最惨无人性的手段对付她。
与此同时,远隔千里的码头上,陆斯衡正在为出航做最后的准备。
经过布满A市的天眼系统,发现许在与夏驰被缅甸最大的恐怖组织佤邦成员绑架,人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这个码头。
原因暂时不清,但人已经失踪超过二十小时,监控显示船舶驶向外海。
刘清麦特电海警局协调一搜海上巡逻船,出海寻找缅甸偷渡船。
“陆院,领导特地交代,请您把这穿上。”
邢浩手里拿了件防弹衣,送到他面前。
男人像是没听见,深邃晦暗的黑眸凝着海平面的尽头,面色凝重。
虽然陆斯衡在尽量克制自己,但明眼人心里也清楚,许小姐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缅甸黑帮,男人在他们手里都得脱一层皮,女人简直不敢想象。
有曾经从缅甸解救出来的年轻女性,尽管只被拐了短短一周的时间,回来后只能切除子宫来保住性命。
“陆院。”邢浩不知道怎么劝他。
陆斯衡收回目光,穿上防弹衣,神色平静地像是赴一场普通的宴会。
快上船前,白画意跑来找陆斯衡:“斯衡,你的手机落车上了。”
“谢谢。”
陆斯衡接过手机,嗓音客气疏离。
白画意并没有因此而露出难堪的神色,自言道:“斯衡,你刚刚有个电话。”
陆斯衡点点头,没有要开手机看的意思。
白画意继续说道:“因为是陌生号码,我怕错过在在的消息,就擅作主张地给你接了起来,你不会怪我吧?”
陆斯衡喉头一紧,迅速翻看手机,语气急迫地问道:“对方有说什么吗?”
白画意摇头:“什么都没说。”
黑眸盯着陌生号码,区号加八位数,陆斯衡口中默念:“8727。”
蓦地,他叫邢浩,“这个是太平洋的海事卫星区号,也许真是在在打来的电话,你留在岸上,让国安部的同志通过卫星定位电话位置。”
陆斯衡不敢拨回去,既然她不敢出声,说明她处于极不安全的环境。
如果自己回拨,怕是会暴露她,给她带来危险。
白画意抿了抿唇:“我怎么没想到会是在在。要是早知道,我就跑的更快些。”
看她颇为自责的意思,陆斯衡随口一说:“这不怪你。这里你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吧。”
凝着他远去的背影,白画意鲜红的唇畔勾起阴冷弧度。
没想到他能从一个区号猜想到是许在的来电。
黑影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你不怕他知道,你挂了那女人的电话?”
白画意冷哼一声:“她能活下来再说吧!”
……
许在跑出驾驶舱,看见三名黑帮成员正在围殴夏驰。
“臭小子,别以你多读两年书做了医生,就蹬鼻子上脸了。就是东国首富落我们手里都得乖乖叫我们爹。”
一人揪住夏驰的衣领,满脸横肉:“那小娘们倒是长得漂亮。来和我们说说,她和你干的时候是怎么个骚法?”
被踹了好几脚肚子的夏驰,步履有些蹒跚,他扬了扬下巴,抬手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鲜血,突然发狂冷笑。
“cNmb。”
打手听见他问候自己母亲,抡起拳头,准备下死手。
许在见状赶紧跑过去阻止。
“不要打了。他是救你们老大的人,你们老大还需要他来治疗。他要受了伤,看不了病做不了手术,你们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在黑帮这种等级制度森严的组织里,搬出老大特别好用,那些手下的确再不敢碰他一下。
许在扶起嘴角额头被打肿的夏驰,往回走,突然有人问。
“你刚刚去哪了?”
此时宽哥正带着人从正面走来。
审视的目光盯着许在的脸,手已经摸到插在裤腰上的手枪。
干他们这一行的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能放过一个,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许在扬了扬头,羞愤道:“我上个厕所,难道还要告诉你们所有男人听?”
说完怕是他们不信,从口袋里掏出带血的卫生纸丢在地上,喃喃道:“你们船上连个卫生巾都找不到。”
宽哥弯腰捡起不算,还难道鼻尖前嗅了嗅,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
许在顿时炸毛:“变态。”
骂完,搭着夏驰的一条胳膊,继续往回走。
身后是男人们猥琐的笑声。
许在扶夏驰回休息室,处理伤口。
长沙发上,两人分坐。
许在拿了棉签给他破口的嘴角消毒。
夏驰的长刘海因为手术需要,被扎在脑后,狭长的眼眉露了出来,近距离看,也没那么阴冷淡漠。
琥珀色的眼眸天生就很温柔,尤其在夕阳的光影下,像是只慵懒的大橘猫。
许在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红着脸解释道:“那是我脚上的血,不是……”
夏驰轻扯了下淤青的嘴角,语气闲散地问:“电话打通了吗?”
棉签擦拭的动作细微而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但没有逃过夏驰的眼睛。
“他没答应来救你?”
“不是。”
许在拿了张创可贴贴上他的嘴角,似不甚在意道,“打是打通了,不过是我未来大嫂接的电话。她……”
“知道了。”
夏驰打断她罗里吧嗦解释的话,身子向后一仰,倒在沙发靠背上,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