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衡的喉头猛地一紧,仿佛女孩的话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的心脏,疼的他难以呼吸。
她甚至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要他给她的白月光抵命。
“不好。”
他不想在地下还三人行。
陆斯衡咬牙,在车辆失控撞上路灯的前一刻,他还拼命朝着右手边猛打方向盘。
左侧车头撞击灯柱,大灯破碎,引擎盖掀起,方向盘上的安全气囊弹出。
虽然撞击前陆斯衡尽可能减速,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出现了轻微的头晕症状。
模糊的视线里,身侧被他保护的好好的女孩,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没有留恋地朝大海奔去。
陆斯衡忍着额头的伤追上去。
没有死,对许在来说太痛苦了。
她恨自己的无能,谁的仇她都报不了。
她不配活在这世界上。
海水渐渐没过她的胸口,在海面的远端,她像是看见母亲、夏驰、西门川。
他们正向她伸着手。
“许在——”
巨大的海浪声中,男人的嘶吼像是支箭矢划破长空。
陆斯衡脱掉西服,涉水而奔,在海水没过女孩的头顶前,将她拉了回来。
许在不会游泳,像条鱼一样在他怀中扑腾挣扎,歇斯底里道:“让我去死。”
幸好此时还没有开始起浪涨潮,陆斯衡托着她的下巴,拼命往回游,同样嘶喊道:“不可以,我不允许你死。”
灌了几口水,许在喉咙火烧般剧痛,绝望的她闭上眼,怨毒道:“陆斯衡,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
稍顿,“你不该来救我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深吸一口气,借着自身重力,勾着男人的脖子往水底拽。
就算是生存的本能也没让陆斯衡放弃她。
男人并不挣脱,而是顺势用手摁住她的后脑勺,吻住她。
死死与她纠缠在一起。
许在缺氧昏迷前,她不知恨他多一点,还是恨自己多一点。
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是罂粟花太过美丽,即便知道它有毒,还是会无可救药的爱上?
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一口咸咸涩涩的海水从胃里反出,许在侧倒剧烈呛咳。
“在在,你终于醒了。”男人的声音欣喜若狂。
许在眯眼望去,本该是金尊玉贵的男人,现在是一身狼狈。
黑发还在淌着水,白皙的脸颊上数道口子,已经被海水泡的发白。衬衫西裤湿透,还粘着大量的白色沙粒。
她没有感动,只想着自己怎么还没死。
挣扎匍匐前行,准备再一次跳海。
男人早就发现了她的意图,不废话没有多余的动作,迅速将她扑倒在沙滩上。
也不管这里是公众场合,会不会被人围观,制住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双脚,发泄般狠狠吻住她。
两人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蛇,在沙石与海水中翻滚。
经过一次撞车一次溺水,许在所剩不多的力气,在男人窒息般的深吻中消耗殆尽。
感觉到身下女孩身体发软,陆斯衡胸口里的那点郁气才算发泄了一点。
他放开她的唇,许在下一秒要抬手,男人眯眼,冷声警告:“许在,你再胡闹,我不介意就在这把你扒光。”
女孩一愣,看见他认真点表情,委屈的泪水瞬间溢满眼底。
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明明杀人的是他,他却理直气壮地指责她胡闹。
看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陆斯衡心头一软,啄了口她被自己吮肿的红唇,再次重申道:“夏驰的车真不是我动的手脚。”
许在抽噎着:“不是你,还有谁?”
陆斯衡抿唇。
她这个问题问的好。
从许在的角度来看,的确他的嫌疑最大。
无论是替刘家掩盖真相,还是作为情敌,他的动机充分。
陆斯衡从自己是凶手的角度想了想,提出一个容易忽视的假设:“如果我要替刘陆两家掩盖当年的真相,那么直接杀死许叔叔不是更简单更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办法吗?”
“啪!”
清脆利落的巴掌声落下,力道很大。
男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巴掌了。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学会扇人以暴制暴?
陆斯衡抬手伸向自己,许在以为他要打回来,紧紧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