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追踪
荒凉大漠里的这块小绿洲不远处一座废墟中。
黄沙上传来的灼热高温，让马飞汗流浃背，他就穿了一坎肩，打着赤膊。
马飞抹了抹额头上滚滚的汗珠，打开水囊灌了一大口水后，小心翼翼的将那水囊挂在腰间，吐着舌头喘了口气。
随后马飞把绿洲取水时顺手拔的一根草根叼在嘴里，咬了几下后，继续用目光扫视着下面的绿洲，而赵正平则在一旁盘腿打坐休息。
二人已经在这里潜伏两天了，马飞这两天着实体验到了沙漠里生存的各种艰难，白天能把你烤干，晚上能把人冻死，人还不能乱跑，这让马飞很是难受。
“赵正平，咱带的干粮快没了，如果今天土匪还不来取水的话，咱恐怕得回去一趟沙宝梁了，这里除了黄沙还是黄沙，鸟毛都看不到一根，”看着赵正平缓缓睁开了眼吐出一口浊气后，马飞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但是沙漠里，水源就是生命，守着水就肯定能等来人，如果今天还没动静的话，你回沙宝梁一趟，知道你在这里待烦了，”赵正平说道。
“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来盯着，”赵正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后接着说道。
马飞点了点头嘿嘿一笑。
赵正平顶替马飞继续监视着这块绿洲。
看着绿洲里那弯弯的一池水，赵正平嘴角微微翘起。
马飞这货给绿洲中的这汪泉水起了名字，叫月亮泉，估计是夜晚月光下的泉水像皎洁的明月吧，倒也挺形象的，沙漠有这么一汪水确实让人看着很是触动。
“有动静，马飞，快来”赵正平突然低声喝道。
马飞起身抬眼向赵正平看的方向望去，远远的地平线处，出现了两个小黑点，向绿洲方向而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两个小黑点在潜伏的赵正平和马飞的眼中越来越大，身影逐渐清晰。
“不像是行旅之人”马飞凝聚目力仔细看着来人轻轻说道。
赵正平没吱声，看着来人到了泉水附近后，与马飞小心的在废墟中穿梭几下，来到了距离来人极近的一堵破墙后，附耳静听。
这两人都一身精练打扮，一个瘦高个，另外一人个子虽然不高，但身材十分敦实，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右耳角直到左嘴角，彪悍至极。
“哈哈，哥哥昨晚可是与那老鸨子战到了凌晨，还是城里的娘们好，经验丰富，懂得疼人，把我伺候的那叫一个舒坦。”
水源前的二人松开缰绳任由坐骑低头饮水，矮个刀疤脸大声说道。
“大哥，那下次可要先借小弟尝试一下，小弟我可不止是高大，而且也是很粗壮呢”，瘦高个一脸淫笑着说道。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后，看见马不再喝水，便转身上马打算离开。
赵正平与马飞藏在破墙后一动不动。
“大哥，咱这次偷偷瞒着大当家的跑去城里应该没事吧，最近大当家的可是老说什么非常之时，小心行事，没事不让咱随便出寨子，”瘦高个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担心。
“怕啥，咱俩是偷偷出来的，没人知道，跟了李永芳就这点不好，干什么都没以前那么爽利了”矮个刀疤脸语气隐隐有些抱怨。
听到这里的赵正平和马飞眼睛瞬间一亮，二人对视一眼后都点了点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正主了，守株待兔的法子没错。
“我灌了满满的七个水囊，都带上吗？”马飞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询问赵正平，后者的目光正盯着刚刚远去的二人。
“不需要，咱俩一人带一个就行，下面那俩人的马上也就挂着一个水囊，李永芳的寨子所在之处离这里应该不远。”赵正平回道
赵正平把几块羊皮揣进怀里。
“这玩意你带着它干啥？”马飞有些疑惑，这几块羊皮上面画着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是赵正平在废墟里的一块墙壁上临摹的。
“感觉挺有意思的，回去后拿给文老头看看，”赵正平随口回了一句。
“好了，走吧”看着一高一矮的土匪行出好远后，赵正平和马飞才跟了上去，远远的吊在后面。
烈日炎炎，沙漠里起了一丝干燥的风，飘起了些许风沙，赵正平和马飞盯着地上印着的一串串浅浅的马蹄，远远的尾随着两个土匪向大漠深处行去。
看着远方的两个小黑点消失在一座沙丘之后，马飞走在前面盯着地上的蹄印，赵正平则拿着地图仔细辨认。
“这里应该就是里正老头说的万河谷地了，这俩土匪还在往东南方向走，那边应该是地旺谷了，难不成李永芳藏身在地旺谷的周围吗？”赵正平看着手上里正老头画的地图嘀咕道。
“就这景象还起名叫做万河谷地，怎么想的...还地旺谷，这里除了沙子就是沙子，哪来的河，马飞弯腰抓了一把沙子松开手中沙后说道。
“你还别说，确实有，只不过是曾经了，这片沙漠在很久之前是有不少外族形成的部落存在的，像俨犹、戎狄、匈奴就都曾在这里居住繁衍生息，只不过后来环境恶化，所以当地人就迁移走了，现在地旺谷那边还有不少的部落废墟遗址，鲜为人知，我也是在一些杂书上看到过，书里有寥寥几笔关于这方面的记载。”赵正平把地图塞进怀里后缓缓说道。
因为和前面的土匪隔了一座沙丘，赵正平和马飞直接加快了行进速度，一阵急行后，二人登上了那座沙丘顶部。
站在高处的二人，被眼前出现的景象惊呆了。
这应该是一座城池的废墟。
往下看去，成片成片的废墟半遮半掩的屹立在山谷中，倒塌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建筑和雕像恍然间倒映出城池当初的繁华。
“赵正平，我不应该怀疑这地方叫万河谷地的，我没看错的话，那个东西应该是水车吧，”马飞用手指向了一座巨大的木制残骸。
“嗯，”赵正平看着那个被黄沙掩埋了一半依然露出地面足有三丈高的半截木轮子有些感慨的回应道。
“别看了，再看人就跟丢了，”赵正平提醒了一下马飞，目光盯着正在废墟街道里行走的土匪二人。
二人把马藏到一座废墟中后，施展轻功追向土匪，二人身形矫捷在废墟中不停穿梭。
远远的望见一座依托废墟用木头栅栏搭起的简单山寨后，赵正平二人从侧面废墟中越过了前方的土匪，静静的摸到了一座距离寨门不远的废墟中潜藏下来。
矮个刀疤脸和瘦高个刚到了寨门前，突然寨门打开，里面冲出了七八个土匪，看上去个个孔武有力，手里都拿着刀枪，在日光的反射下，刀光闪烁很是晃眼。
赵正平和马飞心里陡然一惊，难不成漏了行迹？
冲出寨门的土匪打头的是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摇动着，看那模样，不像是土匪，似乎更像是地主大户家中的师爷，不过这人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眼圈发黑，似乎是有些酒色过度。
“把这二人给我拿了，嘿嘿，大哥再三强调，当下是非常之时，禁止私出，你二人当耳旁风了不成，”白面男子阴笑着说道。
“二当家的，冤枉啊，我兄弟二人只是在寨中待的烦闷，在寨子周围跑了一圈马而已，”瘦高个被两个土匪摁倒在地上的沙土之中，嘴里含糊不清的辩解着
白面中年人抬脚走到趴在沙土中的二人身前，蹲下身子闭上了眼睛用鼻子使劲吸了吸，然后起身开口道：“呵呵，城里的胭脂确实不错，味醇而不腻，是胭脂中的小红春无疑了。”
“二当家的，我们知错了，求求你，放过我们这一回吧，二当家的，求求你了”矮个刀疤脸大声嘶喊。
“押回去，让大哥决定如何发落吧。”这位二当家的把手中折扇一合，转身进了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