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祖在城墙之上,看着汉水上的战斗。当他看到刘磐上头亲自冲杀的时候,眉头紧皱。水战不同于陆战,统帅最重要的品质是临阵指挥,而不是当猛男。
因为在水上个人勇猛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作战的主要目标是击毁对方的战船,这才是最简单的胜利办法。
但是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就发现,虽然刘磐去当猛男了,但是夏口水师的表现却非常好,很显然有人在坐镇指挥。
黄祖其实不知道的是,刘磐自己虽然也有指挥能力,但他更擅长冲杀武斗。因为刘磐其实也是北人啊!刘磐是山阳高平人,他也不懂水战。
夏口水师的擅长水战的是刘磐的副手,邓洗。此时指挥夏口水师主力的就是邓洗。
除了邓洗之外,还有一个具备指挥能力的人就是王威了。
此时,在邓洗的指挥下,夏口水师正在狂揍联军水师。在水师这一块,联军的实力实在不太行。
隐藏在南岸的王威也看到了这个情况,原本打算等待时机,配合主力将联军这一次攻击打退的王威,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
可以将整个联军的试探部队全部吃下来!
当下他也不再掩饰,直接率领偏师,从左后方杀向了联军水师。
北岸联军大营的高台之上,袁术开口说道:“败了,吾等没有真正的水师,在汉水上跟荆州水师作战,实属不智。”
袁绍和曹操两个人却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两个人已经看出来了,荆州水师虽强,但也在两人的接受范围内,战损比大概在一比三左右,这个战损比他们用命都能堆掉夏口。
难得不是战损比高,难的是无处下口。现在既然知道能打,还能打赢,两个人心里就有了底,接下来无外乎是研究怎么能将损失减少到最小罢了。
同时两个人对袁术更加的放心了。
这哥们只适合去玩海岛奇兵。
王威掩杀出来,直接奔向了联军水师左后方,整个联军水师算是腹背受敌,立刻就陷入了混乱。
前方,正在跟刘磐战斗的韩猛也清楚眼下不是干仗的时候,急于脱战。但是刘磐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两个人本就实力相差不大,急切之间韩猛脱不得身。
好在这个时候,有人跳上了韩猛坐船,直奔刘磐而来。
此人身量不高,只有七尺出头,但是速度极快,手持一把大刀,一个滚地来到刘磐跟前,加入了厮杀。
此时,刘磐不得不面对两人围攻,后面加入战场的这位,虽然力量不如韩猛,但是拼杀起来悍不畏死,着实让刘磐有些难以招架。
而这位,乃是曹操麾下,乐进。
刘磐心中暗叫不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多年征战铸就的坚毅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深知,此时慌乱必败无疑。
面对韩猛的长剑从左侧刁钻刺来,刘磐侧身一闪,手中长刀顺势一挡,“当” 的一声,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乐进如鬼魅般从右侧攻至,大刀带着呼呼风声,直砍向刘磐的腰间。刘磐来不及多想,迅速扭转刀柄,用刀身硬扛下这致命一击,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手臂发麻。
乐进一击未中,毫不气馁,脚下步伐灵动,围绕着刘磐不断游走,寻找着下一次进攻的机会,每一次出手都迅猛异常,招招致命。韩猛也不甘示弱,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影闪烁,将刘磐的退路一一封死。
“吾命休矣!”刘磐只觉得自己恐怕要战死在此了。
但此时,整艘战船都开始晃动,乐进和韩猛两人站立不稳,刘磐立刻找到了机会,逼退两人,迅速后退,想要回到自己的坐船上。
当此时,王威却跳了上来,对着刘磐说道:“将军!留下他们!”
刘磐没有多问,见王威来了,立刻与他一起,杀向韩猛和乐进两人。
两人见状,立刻后退,乐进大喊道:“韩将军速退,吾等此战败矣!”
原来刚才乐进就是看到了王威已经杀向了后方,却不见韩猛撤退,便来寻韩猛。
“走也!”
韩猛也知道此时不是跟刘磐一决生死的时候,跟着乐进一路后退,随后跳上一艘斗船,迅速朝着北岸撤退。
刘磐赶到船舷边,从一旁捡起一把弓箭,张弓搭箭,想要射杀韩猛,奈何没有命中!
只能看着两人仓皇而逃。
王威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将军,穷寇莫追,吾等需要回援了。”
.....
此时,黄祖正在指挥城墙上的荆州兵,抵挡前来攻城的联军。相较于水师的拉胯,攻城的联军可就太强了。
黄祖在江夏就经历过一次了,这一次再次经历,整个人都全神贯注,身先士卒。
但很快他就放心了,因为汉水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己方大胜。等水师回来,只需要在江面上对着攻城的联军发动攻击即可。
那时候陆地上的这些联军只能被动挨打。
“让人撤回来吧。”曹操看着荆州水师已经回援,便命令手下鸣金收兵。
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攻击罢了,曹操等人并不在意胜负。
而夏口这边则不一样。
打退了联军,让黄祖三人都很高兴。而且他们也发现了,联军的水师太弱了,有了水师的优势,依托汉水,他们也许真的能挡住联军。
“此战之后,吾等士气大振,军心可用,军心可用啊。”黄祖被一路追到夏口,此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也是投降派,但是投降派归投降派,他也不想被人打得抱头鼠窜,然后投降。不然的话他在江夏就投降了。
之所以没有在江夏投降,是因为黄祖还有点儿气节,只要刘表那边没松口,他也是要坚持一下的。
当然,前提是他还有坚持的可能。
想也知道,两万人守江夏,带回来一万两千多人,他黄祖真的忠心耿耿的话,怎么可能就守了那么几天?
明显是主动弃城,带人逃了回来。
真要说抵抗之心,其实黄祖是没有多少的。夏口这则不一样,这里要是再退,那襄阳就没了,到时候他就不是跟着刘表投降,而是刘表失败,他被迫投降。
看似都是投降,但里面差别就大多了。
从这一点上,黄祖是希望能够守住夏口的,至少坚持到刘表那边做出决定。若是刘表愿意投降,那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刘表一直不投降,那黄祖也不会真的跟刘表一条路走到黑。
刘磐和王威两个人不知道黄祖想法,但听到黄祖说的话,也很是认可。
刘磐道:“看样子是能守住一段时间的,只要等到援军来了,夏口可以守住的。”
王威也点点头:“且不提汉王和扬州的援军,襄阳那边的援军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夏口固若金汤,定能让贼人无功而返。”
黄祖听到两人的话,却觉得没那么简单。曹操、袁绍、袁术三人且不说有多大强大,三人都不是傻子,既然敢动手,就说明有必胜的把握。
就是不知道,这胜负手在何处。
“吾等小心防备,曹操等人可不是愚钝之人,既然敢来自然有万全之策,吾等切不可放松警惕。”黄祖说了一句。
刘磐和王威两人同时点头。
襄阳,议事厅。
刘表难得没有往日那种睡眼惺忪的模样,相反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眼中也是精光四射。
蔡瑁还在说着要投降的事儿,蒯越还在跟蔡瑁争辩。
刘表轻咳一声,两人同时看向他。
“如今曹操等人已经领兵到了夏口附近,恐怕此时已经跟夏口交上手了,夏口若是没了,襄阳也就无险可守了。你们说说看,现在该如何啊?”
刘表语调平静的问道。
蔡瑁闻言,下意识的说道:“自然是派人渡江,投......”
他话说不出来了。
刘表一双眼睛犹如刀子一般扎了过来,让蔡瑁愣了一下。
蒯越趁机说道:“夏口乃是襄阳门户,万万不可有失,应当派军支援!”
刘表颔首:“谁愿意去求援夏口?”
“末将愿往!”
当下有人走出来,乃是张允。
张允乃是刘表前妻刘氏姊妹的儿子,也就是说,张允是刘表的外甥。也因为这一层关系,刘表对张允是极为信任的。
此时见张允站出来,刘表很是开心,他颇为赞许的看了一眼张允,然后道:“既然忠翼有此心,那便着忠翼率领两万水师,北上支援夏口!”
(张允表字并无记载,此乃杜撰。)
“末将领命!”张允立刻大声应下来。
一旁的蒯良有些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蒯越一个眼神制止了。
刘表没注意着这两兄弟的动作,反而看向蔡瑁,道:“德珪啊,你可知道某乃是汉室宗亲,这荆州乃是我刘汉江山?”
这话问的蔡瑁冷汗直冒,不过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说错了话,刘表肯定会借机发难。
“属下自然知道,荆州子民乃是大汉子民,主公牧狩荆州,自然要为陛下,为这荆州百姓着想!”
蔡瑁不回答刘表的问题,反而偷换了概念。
刘表嗤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德珪就替某去各地看一看百姓如何吧。”
轻飘飘一句话,意思却很明确,要夺蔡瑁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