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当然不是一个人所为,是他召集了一帮将才文臣,大家一起拼了血汗打下的江山。
开国皇帝坐上皇位后,给有功之臣做了封赏。当时封了四个异姓王,六个公爵,八个侯爵,十几个伯爵。但是后来,为了江山更加稳固,第二代第三代皇帝,都对这些王侯做了清理。
到现在就剩下一个异姓王,两个公爵,五个侯爵和三个伯爵。而谢家是前朝就存在的氏族,在开国皇帝打到上京的时候,当时谢家的族长与开国皇帝联合,让开国皇帝没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上京城。
但是,开国皇帝并没有给谢家封爵,一是谢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他打江山的,二是,谢家作为前朝世族,底蕴深厚、关系盘根错节,若是再给他封爵,那秦家的江山可能就有危险了。
皇帝咀嚼着谢贇说的“兢兢业业”四个字,心里猜测,当初没有给谢家封爵,谢家应该很有怨言吧。不过,谢家百多年后才想着动手,是不是太晚了?或者他们跟谁联合了?
岭南王?
皇帝垂眸看跪在桌案前面的谢贇,再次在心里咀嚼“兢兢业业”四个字,谢贇这是在威胁吗?但谢贇确实能威胁到他,若是他真的跟岭南王联合的话,他不知道他们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朝中还有没有他们的同谋。
现在要不要动谢家?
皇帝内心百转千回,最后看着谢贇问:“你的二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谢贇内心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皇帝现在果然不敢动他们。但是以后呢?接下来要怎么做?
收手,想尽办法获取皇帝的信任?还是继续之前的计划。
谢贇一时间也想了很多,但他语气恭敬的答:“臣二子名谢梓晖。”
皇帝嗯了一声,“他是如何被人设计买了运私盐船的?”
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了,就听他道:“臣对谢楠疏于管教,以致他跟一个青楼的老鸨勾搭上了。那青楼老鸨跟他说,江州陈家的大少爷欠了他们的嫖资,想要出手几只船以换嫖资,就问他买不买。
谢梓晖不懂俗物,哪里知道买船要很多门道的。听那老鸨说,陈家的大少爷连船带船上的人,都卖给他,他就等着赚钱行了,就没有犹豫买了那船。臣是发现这段时间他花银子太大手了,就问了他情况。
他那个傻子,还高高兴兴的跟臣显摆,他得到一门好生意。但是臣一听就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个局,不说别的,那江州陈家的大少爷,在青楼里做了什么能欠下万多两银子?那么挣钱的生意,陈家大少爷不能自己经营,然后把欠的嫖资还上?
臣发觉事情有可能是个计策,就马上去查,结果发现那船上有私盐。臣吓的魂都飞了,连忙来给皇上您请罪。”
说到最后,谢贇颤颤巍巍的额头触地砰砰磕头,样子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他把设计姜承业的经过,按在了谢梓晖的身上,这样才会没有漏洞。反正,那陈家大少,老鸨蓝牡丹,以及船老大都在楚国公手里。
或许楚国公已经结果了他们的命,即使没有,楚国公也不会让他们出现在人前。所以,他敢如此说。
皇帝相信他的话吗?
自然是不信的。若真是这样,谢贇要做的不是来哭着求情,而是赶快扫尾,把事情给捂死。那么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当然是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那么,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皇帝低头看安王交上来的证据,其中有一封字迹奇丑的信。也是这封信,让安王查到了江陵侯府,查到了谢家,以及上京城别的贩私盐的人。
皇帝手指敲了敲那封信,垂着眸子沉思。这封信是谁写的?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哒
哒
哒.....
安静的御书房内,皇帝敲击桌面的声音规律响着,一下一下的似乎敲在了谢贇的心上。他的心又开始不确定,皇帝这一次会不会对他们谢家开杀戒。
御书房内一直安静着,只有哒哒哒的响声。谢贇从没有觉得时间是这样的煎熬,他想到了楚国公。楚国公这一次的还击,真的是又准又狠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声音响起,“传安王!”
这三个字,差点让谢贇瘫倒在地上。皇上这是真的要对他们谢家动手了吗?而皇帝看到他微微的失态,眼睛眯了眯。
这边,安王刚到皇宫门口,又被叫了回去。想到刚才碰到了谢贇,他有了猜测。果然,到了御书房后,皇帝就跟他说:“押谢贇谢梓晖进大牢,围谢家。”
这一次,谢贇再也支撑不住,瘫在了地上。
“是。”安王退了出去,谢贇颤巍巍的又跪好,他道:“求皇上留下谢家一族族老少的性命。”
皇上没有说话,这时两名侍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把谢贇拖了出去,而安王就在御书房外站着。谢贇苍老的双眼看向他,复杂中带着些压迫,安王则是目光平淡的与他相撞。
看着谢贇被押走,安王又进书房。皇上看着手中的奏折没有抬头,但嘴里说:“注意分寸。”
“儿臣明白。”安王行礼离开直奔锦衣卫,到了后就马上调遣人手,查抄江陵侯府,围谢家。
..........
江陵侯府
江陵侯夫人头上搭了块巾子,躺在床上一副大病模样。其实,她是被气的,被楚国公府气的。
“昨日我娘家来人,问我吃了这么大的亏,难道就这样算了?”江陵侯夫人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江陵侯说:“侯爷,你倒是好好想想啊,我们不能就这样吃了大亏吧?”
江陵侯阴沉着脸,“早就跟你说,不要总是听你母亲和弟妹扯闲话,吃不吃亏,报复不报复,是我们的事儿,跟他们没有关系。”
江陵侯夫人听他这样说,头更疼了。她支撑着身体要起身,坐在一边的张湘灵,连忙扶她起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前几年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
“你住口。”江陵侯呵斥江陵侯夫人,“什么叫揭不开锅的时候?”
江陵侯夫人不说话了,作为一个侯府,揭不开锅这种事儿,真的不能说,虽然是事实。
“还有那老六的媳妇,”江陵侯夫人转移话题说:“忽然莫名其妙的跟我吵架,然后安远侯府就过来接人。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而江陵侯眯着眼睛沉思,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楚国公一反常态的不讲理,安远侯府又把她家的姑娘接了回去....
他心头忽然一跳,他们该不会故意跟他切割吧?
为什么?
难道是贩私盐的事情被发现了?
想到这里,他起了一身的冷汗。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