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侯夫人本就头疼,听到外边的吵闹声,头更痛了。她对着外边说:“还不去看看,哪个不懂礼数的喧哗吵闹。”
话音刚落,她的大儿子张启宏冲了进来,喘着粗气大声说:“父亲母亲,锦衣卫,锦衣卫。”
江陵侯刚才因为猜想冒了一身的冷汗,现在听到锦衣卫,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而江陵侯夫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脸上有些迷茫的说:“什么锦衣卫?是安王来访吗?你快去迎接啊!”
“母亲!”张启宏大喝了一声,“事情败露了。”
“什么...什么事情....”江陵侯夫人想说什么事情败露了,但想到江陵侯父子贩私盐的事情,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她浑身颤抖的不成样子。
她一直以为,江陵侯父子贩私盐,只是解决侯府窘迫的权宜之计,挣了钱,缓解了家里的困难,他们就收手,人不知鬼不觉的,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是不是你跟楚国公说了?”江陵侯扶着桌子站起身,看着张湘灵问。
张湘灵开始的时候,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想到江陵侯夫人曾经跟她说过,江陵侯父子贩私盐的事情,才明白江陵侯这是在质问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委屈的要死,丈夫忽然变成了庶子还死了,现在娘家父亲兄弟贩私盐被发现,而亲生父亲质问自己泄露了秘密。为何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她没有想,当初知道江陵侯父子贩私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马上阻止。她若是马上阻止,扫清尾巴,把事情捂死了,楚国公府不会对他们如此决绝,锦衣卫也不会找上门来。
只能说她没有大局观,两件事情同时发生,她能看到的是自己的利益得失,忽略了大局。
“我没有,我谁都没有说。”张湘灵流着眼泪说。
“你没有说,楚国公为何如此对我们,安远侯府为何那么迅速的把他们家的女儿接走?”江陵侯对着张湘灵怒吼。
张湘灵心难受的要死,她眼泪汹涌的流,“父亲,女儿是傻子吗?这么机密的事情,会跟别人说?”
“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江陵侯怒视着张湘灵,要把她吃了一般。
懦弱无能的人就是这样,自己犯的错,总是喜欢归结到别人身上,好似这样他就可以开脱。
“纸里包不住火,父亲自己做了杀头灭族的事,现在要赖到女儿身上吗?”张湘灵打小嘴上就要强,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也选择回怼了过去。
“啪!”
江陵侯一耳光打在了张湘灵的脸上,目眦欲裂的指着她说:“我是你父亲,你现在归家了,杀头流放都有你的份儿。”
“哈哈哈....”张湘灵忽然笑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为了面子她从楚国公府归家,而现在她命都要没了,面子又算什么?
“挺热闹。”
一个男声传来,江陵侯众人都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安王秦景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锦衣卫。
“安...安王殿下。”江陵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头上的汗已经瀑布一样的往下流。
张启宏、张湘灵也马上跪下,江陵侯夫人则是从床上跌了下去。
安王见到这样的一群人,心说怪不得江陵侯府败落的都要贩私盐了,没有一个有担当的人。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陵侯,问:“江陵侯,可知本王为何而来?”
江陵侯双手撑地,低着头滴答滴答的流汗,嘴里颤颤巍巍的说:“不....不不不知。”
“呵呵,你这是要硬扛啊!”安王声音带着戏谑,但危险味儿十足,江陵侯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
安王又呵了一声,然后道:“押走吧。”
“是。”
一群锦衣卫冲了进来,钳制住几人就往外走。安王站在门口,看着江陵侯一家被押走,眯了眯眼睛。
江陵侯的嫡女,楚国公曾经的嫡孙媳妇,归家没几天江陵侯做的事情,就被查出来了,是不是太巧了?
楚国公府曾经是武将世家,暗卫绝对是有的,而且暗卫的身手不会低。
有意思了!
他迈步往前院走,刚站定,就有一个锦衣卫来报,“王爷,江陵侯府主子一共四十二人,仆从两百二十三人,都押起来了。”
安王嗯了一声,然后见这名锦衣卫欲言又止,就道:“说。”
“江陵侯庶六子的夫人没在,小人问了下,说是前日,那位夫人与江陵侯夫人因为一件小事吵了一架。江陵侯夫人扬言要让这位刘少爷休妻,结果安远侯府过来人,说他们家的女儿没有被休的道理,然后就...和离了。安远侯府的那位姑娘,归了家。”
安王站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知道了,既然和离归家了,就跟江陵侯府没有关系了。”
“是。”那名锦衣卫退下了,安王哼笑了一声,他敢肯定,楚国公绝对事先知道。
看来得抽空去楚国公府一趟了,他给人做了刀,总得知道那想要用他这把刀的人,是谁吧。
“王爷。”又一名锦衣卫跑了过来,行礼后道:“江陵侯府的财产已经查抄过了。”
“怎么样?”安王问。
那名锦衣卫有些一言难尽的说:“您还是跟属下来看看吧。”
安王看了他一眼,迈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