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强行两次催动虚灵咒,肉身承受能力早已到达极限。
她面色惨白,豆大汗珠哗哗落下,却仍旧死咬着牙关不肯认输。
她还有机会的,她才不会输!
楚流烟望着手边的冰蓝长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神器上:“冰霜,杀了那个贱人!”
冰霜剑实力虽强,但灵识却稍显不足。许久,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直冲萧叶子而去。
见状,萧叶子竟再次将剑脱手,“溯雪,该是你讨账的时候了!”
话音才落,却见透明细剑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向冰霜剑,所到之处,仿佛连空气中都带着破冰之声。
居然妄想用普通灵剑抗衡神器,这女修未免太过自不量力!
这是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
只是打脸来的猝不及防。
只见冰霜剑周身寒光大盛,似是要将溯雪团团包围。可后者周围却突然爆发出更为冰寒的气息,连带着整个神引宗上空都被一股极寒之气笼罩。
相比之下,冰霜剑周身那抹小小的寒气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而它也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竟有了退缩之意。
可溯雪丝毫不给它任何机会,剑尖寒芒一显,一簇极其强横的寒冰之气直冲冰霜剑。
后者根本抵挡不住这一击,只听“咔嚓”几声,冰霜剑犹如冰棒一样碎成了渣渣,而后化为一缕尘烟消失在空气中。
而这一幕,诡异的与四年前秘境外的一幕重合在一起。
空气中倏地静了几分。场下众弟子无一不目瞪口呆,尤其是四年前参与过秘境的弟子,更是大张着嘴巴。
神器,被毁了?!
楚流烟目眦欲裂,颤抖着嘴唇喃喃:“不,不可能,你居然胆敢毁掉神器!”
闻言,萧叶子长眉微挑,露出一抹说不出的狡黠笑意:“赝品而已,也就你这种眼神不好的才会将其认作神器。”
而随着她话落,还浮在半空中的溯雪像打了胜仗似的兴奋地在萧叶子头顶盘旋几圈,而后才又乖巧回到她手中,看起来灵性十足。
萧叶子的话让众人齐齐吃了一惊,既然她口口声声说冰霜剑是赝品,那她手里的…
拿着把假货当神器,却被真正的神器当众摧毁。这样戏剧性的故事,恐怕连话本子都写不出来。
冰霜剑被毁,又得知了所谓的“神器”真相,本就处于强弩之末的楚流烟猛地又吐出一大口血。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楚流烟只觉得胸腔处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全身游走,而后没入丹田中。
虚空中仿佛传来某种物体开裂声响。
“啊——”
丹田处骤然传来剧痛,让楚流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一片。
她的内丹!
怕被碰瓷,萧叶子一下子跳出几步之外,满脸写着“不关我事”。
楚流烟双手叠在丹田处,痛得在比赛场上满地打滚,不过几息而已,一身月白法衣就已变得脏兮兮,连发髻也散了一半,再无“楚仙子”的风采。
事实上,关于此局胜负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可场上双方愣是谁也不开口,只能这般僵持下去。
萧叶子眼神微眯,对于楚流烟的情况似乎有了些许猜测。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楚流烟的修为似乎有些奇怪,明明是金丹期的实力,可为什么和同等级的修士打起来时会稍显吃力?
思来想去,恐怕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她在凝结金丹之时就已经埋下了雷点,再加上连续两次使用虚灵咒,让本就不稳的金丹才会出现这般反应。
只是,这些又与她何干?
萧叶子抱着手臂来到楚流烟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你用丹药强行提升实力也就罢了,可偏偏不知死活用虚灵咒,真是甘拜下风,不如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说罢,萧叶子干脆利落抬腿,一脚将楚流烟踹下了比赛场。
“烟儿——”柳承宗有心接住她,却不知为何一直在走神分心,双手竟落了空。
只听“砰”地一声,楚流烟狼狈摔在地上,溅起一大片尘土。
“烟儿,你怎么样?”
柳承宗后知后觉,急急抱住楚流烟,却见后者颤抖着身子缩在柳承宗怀中,口中鲜血不断流出。
“大师兄…我的…金丹…”
楚流烟有气无力,几乎是伴随着她话落,却见她丹田处闪过一抹光华,耳畔传来彻底碎裂的声音,而后楚流烟不受控制地痛苦大喊。
她的金丹,碎了!
与此同时,自她眉心处飞出一抹冰蓝色,竟直直飞向比赛场的萧叶子,而后停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不!我的灵根!”楚流烟面无血色,嘴唇惨白,仍想抓住离她而去的灵根。
“呸!什么你的灵根,那分明是我小师妹的灵根,你鸠占鹊巢夺走了我小师妹的灵根,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
封连逸听到她不要脸的发言,当即站出来痛斥。
只是他的一番话更叫许多人变了脸色,从前就听闻这楚流烟体内的灵根本是萧叶子所有,本以为是流言蜚语,可如今看来,此事根本千真万确。
再想到萧叶子的灵根是被泽元真人亲手所挖,却到了楚流烟身上,其中深意更加耐人寻味。
一时间,落在泽元真人身上的目光复杂至极。
只是经过今日这一遭,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金丹已碎,灵根又主动飞去了萧叶子身边,本就去了大半条命的楚流烟再也坚持不住,又喷出一大口血后终于昏死过去。
亲手替原来的自己报仇,萧叶子胸中一口浊气终于狠狠吐了出来。
不过她并没有取她性命的意图,毕竟让她屈辱的活着,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况且这不正是曾经楚流烟想让自己承受的吗?如今只是交换一下而已。
萧叶子再不分给楚流烟半点目光,满面春风地跳下了比赛场。
“小师妹酷毙了,狠狠打她的脸,看那个女人以后还敢不敢再犯到你头上!”
封连逸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萧叶子赢下比赛比他自己获得胜利还开心。
只是他们都不曾注意的是,不远处队伍中柳承宗看向萧叶子深沉的眸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