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质脆,叶思恩又是习武之人,全力摔这一下,别说是玉牌,就算是个铁疙瘩,也能摔变形。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玉牌与地面砸出脆响,却并无裂痕,
叶思恩捡起东西,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阵眼坚固,不会轻易碎掉。”
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指着开口:
“我试了,不行,谁再试试?”
他看着目光惊讶的众人,不明所以,
还想说些什么时,却忽然被巴掌呼在后脑勺,
还不行他回过神,老夫人带着怒气的嗓音响起:
“你这个混账怎么如此冲动!若是你猜错了,让你侄女怎么办!”
叶思恩被打,心中也委屈,但看着母亲含在眼眶中的泪水,他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等无双出来后您怎么罚儿子都行,现在还是先想办法破阵眼。”
这会儿,众人已经各显神通,却都奈何不得。
他们一筹莫展时,葛青云到了。此次跟在他身边的是狄雁。
此时葛青云也加了进来,依旧无法将玉牌毁掉。
这时,狄雁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铁锤、一根小指粗的生锈钉子递过去。
“玉也是石头,用锤子试试!”
时间紧迫,反正也没办法,葛青云将钉子尖端放在玉牌上,然后将内力集中在右手,全力捶下,
终于在第不知多少次之后,有轻微裂响传来,
这里的人都是有功夫的人,自然注意到了玉牌的变化。
等他们目光看过去时,玉牌已经裂成了几瓣。
桌案上的纸笔也不在了,可叶无双仍端坐,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而且她额头流下的汗水更多了一些,
原本松口气的老夫人彻底慌了,她求助的目光看向叶思恩,
回复她的,是对方同样困惑的眼神。
葛青云皱眉,他拿出银针,那银针比以往众人见过的都要粗上几倍。
眼看着他将针刺入叶无双指间,老夫人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随着银针被拔出,叶无双的手指动了动,
众人屏息凝神,不敢出一点声响,生怕影响救人。
终于,在第三根银针拔出时,叶无双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
她软软的倒向旁侧,若非老夫人接得及时,一定会跌落在地。
将人扶上床,鬼医为她诊脉,确定人没事后,众人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慧善在一旁单掌立于胸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敢问施主入定都看到了什么?”
叶无双的脑海刚清醒一些,握住老夫人的手:
“祖母,你们是看到我的字了吗?”
老夫人双手颤抖,显然十分后怕。回握住她的手,老夫人连连点头。
叶无双正在与几人说幻境中经历后,葛青云皱眉:
“为何破了阵眼后,你没醒来?”
叶无双摇头,她看向床尾,瞳孔却并不聚集,回忆道:
“让你们毁掉玉牌后未过许久,里面地震了,大殿整个塌下来,
我在逃出大殿前,被房梁砸晕,再睁眼时,就回来了。”
床边几人面面相觑,都猜到是在砸玉牌时引发了里面地震。
同时,他们也都一阵后怕,若非葛青云来了,还不知后果如何。
葛青云在一旁看着房间装潢,不时皱眉,
老夫人在一旁看到了他的反应,连忙开口:
“请问先生,此处有何不妥?”
葛青云轻轻摇头,
“诊金百两,贵府如何支付?”
百两???
叶无双再次为师父的话感到震惊,
她师父到底对银钱有没有概念?
一百两都够买一支品相不错的人参了!
她虽然腹诽,却也知道师父确实值得。
今天师父救了她的命,她打算给对方送一分大礼。
侯府虚惊一场,此时的东宫书房中,太子却是真的烦心。
书房中未点烛火,显得房间有些阴冷,太子独坐在太师椅上,
他脸色苍白,可印堂却发黑,眼圈也如几日没有休息好一般黑了一圈。
他在沉思,身旁的明和太监也不出声,只是安静的陪在一旁,不时将冷掉的茶水换掉。
拿起刚换好的茶盏,他轻抿一口热茶,微侧头道:
“之前的图纸,造得如何了?”
明和公公前走一步,站在太子身边,躬身开口:
“回殿下,弓箭倒是能造出个形状,可咱们找的竹子太差,开弓几次后就散架了。”
看着太子愈发深沉的脸色,他连忙继续道:
“不过他们已经在皇城周围找新竹子了。”
太子单手来回摆弄茶盏,没再多言,嘱咐了另一件事:
“让人去接触葛青云,尽快弄清他身边的女人身份。最好能将人带来,
孤总觉得她眼熟。”
他将喝净茶水的茶盏抛起,扔到明和身上,而后起身:“入宫看看母后。”
只是他还未走几步,便听到门外的声音。
他眉间欣喜一闪而逝,重新坐回椅子开口:
“进来。”
追风刚进来,明和便有眼色的退到暖阁去给茶壶填水了。
追风依旧戴着红猴面具,他单膝跪地,自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双手奉到头顶,语气恭敬:
“麒麟阁的药拿到了。”
太子接过瓷瓶,面色相当满意,“能让人加快衰老?”
“正是。”
他正欲开口唤来明和时,追风又道:
“那人说,此药易失效,需尽快。”
太子的手顿了下,而后露出笑容,
“好好好,这是老天要我快点下手。明和!”
他摆手,让追风退下,若是往常,追风已经退下,
可此时,他依旧单膝跪地,似有话要说,
“还有事?”太子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又有些生气,
“主子,到了给属下解药的时间了。”
太子闻言,眼中放心神色一闪而逝,随后叹气,自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开口时带着些许愧疚:
“最近事情多,是孤疏忽了。”
“多谢主子!”
追风双手接过,快速将药丸倒入口中,而后拱手告退。
他躬身快速离开书房,几乎是一阵风一般离开东宫,来到一处无人的街角,
在一棵树下,他将压在舌下的药丸吐出,解下腰间水囊漱口几次,这才离开。
当晚的舒华宫中,小盛子在舒嫔耳边轻语几句,
等他起身时,看着舒嫔有些愉悦的面色,他揣度道:
“您这是……想见?”
舒嫔拿起一枚已经剥皮的榛子放入口中,牙齿咬开坚果的脆响再次将她取悦,
“她是个有本事的,明日你去宫门接。”
她躺回床上,放好窗幔,语气中带着痛苦:
“本宫头疼,去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