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见西弗勒斯这样,也很是无奈的摇摇头,将满身泥巴的外袍脱下来扔进洗手间。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外面还下着雨吗?”西弗勒斯边写边问道。
“不下了,都是泥,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羽毛笔不停地写了大半张羊皮纸才停下,西弗勒斯也没收拾,直接起来爬到自己床上,对西里斯说:“莱斯特兰奇最近管的越来越宽,让他撞到你和格兰芬多的人一起夜游又要找事儿了,下次不要再回来这么晚。”
虽然他跟莉莉?伊万斯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但是自从三年级有了选修课,莉莉几乎将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这样一来,分属两个学院的大忙人碰面的机会只有在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
“西弗,你天天也不理人,不是上课就是捣腾卢修斯要的魔药,我太无聊了。”西里斯朝西弗勒斯的方向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
“魁地奇训练还没榨干你的精力吗?我记得今天下午课后你直接去训练了,怎么下午泥巴没玩够,入夜了还去滚一圈?”西弗勒斯早就不吃他这套了。
西里斯笑了笑,然后飞快的冲进浴室,“等我出来再说。”
西弗勒斯无奈的躺下钻进被窝,“要不是雷古勒斯说你在家月圆夜是不出门的,这儿又是霍格沃兹,我又要怀疑你是狼人了,开学后每次月圆夜都这么晚回来……”
被窝慢慢变的温暖,眼皮有些重,西弗勒斯听着浴室的水声,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书上画的狼人太丑了……”
西里斯冲干净身体出来时看到西弗勒斯已经睡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生怕又将西弗勒斯吵醒。
西弗勒斯的睡相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纯真,平日里总爱紧蹙的眉头此刻舒展开来,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呼吸均匀而轻柔,几缕黑发调皮地散落在额前,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双手扒在被子的边缘,被子被他自己盖到了下巴上。
西里斯不禁嘴角上扬,回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勾起的嘴角已微微抿起,今天差点出事,还好有打人柳在,不然这会学校已经拉响警报了!
莱姆斯?卢平是狼人这件事,西里斯是在一年级圣诞节前几天和詹姆一起发现的,也不算发现,只是他们在一块说起莱姆斯的时候觉得他好可怜,
一定是得了很难治的病才需要每个月请假回家住一天,而且每次回来还要在寝室休息一到两天。他还记得当时他们发现此事的情形......
“过几日就圣诞节了,又要回家了,刚刚自由了没几个月……”西里斯从密道口爬出来,回身将詹姆拉了出来。
“那你可以不回家呀?”詹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西里斯呛得直咳嗽。于是也不甘示弱的在詹姆的鼻子边拍自己长袍上的灰。两人就这样开始在三楼的通道打闹。
还未到宵禁,偶尔一两个小巫师路过他们这里都选择绕道走,没一会儿就把费尔奇引了过来。两个都是人精一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哑炮抓住?他们顺利的溜到了钟楼。
“那个是莱姆斯吗?天快黑了,他怎么自己在外面?”西里斯从钟楼侧墙的落地玻璃看到往城堡外走的莱姆斯。
詹姆靠在台阶上喘气,“应该是,他请假了,这会儿应该是出学校去霍格莫德,他说他爸爸会在那里等他。”
“这雪下的有一会儿了,路上怕是不好走吧?”西里斯说道。
詹姆一下跳了起来,“我们刚发现的那个密道,直通蜂蜜公爵的糖果屋,可以让他从那里走!我们去追他~”
“可以下次再……我跑不动了……”詹姆已经跑没影了,西里斯无奈的跟了上去。
西里斯在一层入口等了半天不见詹姆带莱姆斯回来,于是出去寻找。结果就见两人竟然在拉扯。
可他赶过去的时候,看着瘦弱的莱姆斯却推倒了詹姆,飞快的奔跑出了校门。
“你们吵架了?”西里斯拉起詹姆。
詹姆没回答,起来后直接追了出去。
“喂,他请假了,你可没有……”西里斯喊了一声,然后眼睛朝四周看了一圈,嘴角没压住,偷感很强的猫着腰也溜出了校门。
西里斯再追上詹姆的时候他站在打人柳的攻击范围之外。而莱姆斯白着脸趴在打人柳的树根处,那里似乎有个坑洞。
此时打人柳正疯狂的甩着自己的树干,在邦硬的冻土上抽出一道道沟壑。
“酷,莱姆斯你是怎么过去的?”西里斯站到詹姆身边,还试探的伸出一只脚,打人柳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朝他的脚抽了过来,他赶忙缩了回去
詹姆则脸色难看的看着打人柳树根处的莱姆斯说道:“你每个月请假不是回家,是到这里来了?”
莱姆斯咬着唇,手里握着一根树枝,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外面的詹姆和西里斯,眼中透着绝望。
“那是个密道吗?”西里斯现在仍然是好奇多一些,“莱姆斯你太不够意思了,发现密道也不说,这个入口太酷了,它通向哪里?”
“今天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詹姆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然后冲着莱姆斯喊道:“你到底瞒着我们什么?”
西里斯还没明白,莱姆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眼中的绝望凝成了泪花,“邓布利多教授知道的,我只是想上学而已,对不起对不起。”莱姆斯摇着头,眼泪都甩了出来。
“邓布利多教授他知道?”詹姆诧异。
“是的,这个打人柳就是他准备招我入学时种下的。”莱姆斯见詹姆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严肃,赶紧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西里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来不及了,等我回来我会告诉你们。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想上学,像个正常人一样。”莱姆斯深深地看了眼詹姆和西里斯,擦干眼泪,慢慢后退,最后消失不见。
“果然是个密道!”西里斯感慨。
“我们回去。”詹姆抓住西里斯的胳膊往回走。
西里斯被拖着走了几步,甩开詹姆,没好气的说:“你干什么,我还想研究研究怎么进去呢!”
“西里斯,不要去想那个,忘掉今天你看到的,算我求你。”詹姆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样一来他的头发更炸了。
西里斯终于收起玩闹的心情,回想两人之间的对话,他的眉头慢慢皱起,然后似乎想到什么,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向詹姆。
詹姆点点头,“或许我们猜对了。一切等莱姆斯回来再说吧。先别告诉别人,不然莱姆斯一定会被退学,那就太可怜了。”
西里斯回头看向那棵在寒风中摆动树枝的打人柳。
“不用担心,既然是邓布利多教授安排的,想必不会出问题。”詹姆说道,“我们先回吧。”
说完,詹姆率先往旋转楼梯走去。
西里斯愣了会神,虽然他并不觉得上不了学有什么可怜的,但这件事似乎挺有意思。等他回神,詹姆已经不见了。
“现在还早,去弄点吃的,然后找西弗勒斯去。”西里斯说着拐去了一楼楼梯下的通道。
莱姆斯是狼人这件事,因为某些考虑西里斯没有在最初开始怀疑时告诉西弗勒斯。
后来看到虚弱的莱姆斯近乎绝望的眼神,他想到了被家族困住的自己。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普通人都有的,可却因为自己无法控制的出身和遭遇变的如此艰难,只能偷偷摸摸去触碰。
于是为了让莱姆斯安心,他和詹姆,还拽上了彼得一起发誓帮他保守秘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只要莱姆斯在学校,他们三个都会在圆月西沉后进入打人柳下的密道,将因变身虚弱不堪的莱姆斯接出来送回寝室。
就这样他们安安稳稳的度过了快三年。可就是在刚才,因为彼得看错时间,他们差一点将还未完全恢复的莱姆斯放了出来!
幸好莱姆斯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幸好詹姆还记得拖着吓呆了的彼得一起跑,幸好他那一下扔的够准……虽然莱姆斯被打人柳抽了好几下,好在他们没有闯下大祸,好在秘密保住了。
西里斯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下次一定不能让彼得看时间。
两周的春假,西弗勒斯几乎足不出户。在开学后,他也只去看了西里斯的比赛,可惜,斯莱特林输了,因为原本的守门员换成了拉巴斯坦……
时间在西弗勒斯不断的尝试中缓缓流逝。
随着温度的上升,五月的暖风吹拂着英国的山林,霍格沃兹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一夜间禁林绿意葱茏,漫山遍野的野花肆意绽放,五彩斑斓地点缀着翠绿的草地。
五月中旬的一天清晨,晨光照进黑湖,湖中的巨乌贼被唤醒,舒展着巨大的触手,缓缓游弋,带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惊得一群护树罗锅匆忙躲进旁边的灌木丛中。
西弗勒斯顶着大大的眼袋看着面前小巧的银质坩埚中墨绿色的药剂迅速的往血红变化,最终变成了一汪浓稠如血、散发着诡异微光的液体,表面还时不时泛起如同心跳般的涟漪。
他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这是他不眠不休钻研配方、反复调试成分比例的成果。
西弗勒斯将坩埚内的药液先装了几滴在一个拇指大小的试管中盖好。
然后拿出一个婴儿巴掌大的玻璃瓶,将剩余的药液倒入其中,暗红色的药液中翻滚着细沙一样的金粉,在玻璃瓶中折射出诡异而瑰丽的光芒。
随着最后一滴药液落入瓶中,西弗勒斯迅速用软木塞将瓶口塞紧,而后轻轻晃动着玻璃瓶,观察着魔药的情况。
完美的高级效力魔药,应该是他目前为止制作的最出色的一瓶魔药。
西弗勒斯将魔药放进口袋,等他验证效果之后可以把这个当成卢修斯的毕业礼物,虽然无法彻底治愈他父亲,但绝对可以最大限度的延缓病情。
西弗勒斯拖着疲惫的身体往休息室走。今天周六,霍格莫德日,昨天熬了一个通宵,他急需补眠。
这一睡就到了下午,西弗勒斯醒来的时候依然没有看到西里斯,他揉揉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西里斯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去了霍格莫德村还是又在哪个密道里猫着。
这会儿西弗勒斯就发现社交的重要了,他觉得他现在如果去公共休息室问谁愿意把受伤的宠物拿出来让他试试新药,可能会被当成不怀好意。
西里斯要是在就好了,他认识的人几乎遍布四个学院。
西弗勒斯想了想,还是去找霍格沃兹的猎场看守员鲁伯?海格,他那里说不定能找到受伤的动物。
出地窖的时候遇到卢修斯和纳西莎,三人打了招呼,西弗勒斯惦记着新出的魔药,也就没有跟他们多说什么。
西弗勒斯到海格小屋的时候海格刚从禁林出来,橙色的夕阳从巨人背后的禁林射出,模糊了他的轮廓,将他的影子拉的更长。
巨人看上去很沮丧,似乎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他的眼眶红红的,满脸的胡子也盖不住脸上的哀伤。
西弗勒斯和海格并不是很熟悉,只是他在上选修的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实践课时,西尔瓦努斯·凯特尔伯恩教授有时候需要海格协助。
西弗勒斯觉得海格并不是很喜欢他,因为有一次凯特尔伯恩教授带他们观察莫特拉鼠时,大个子海格在他身边感慨了一句:
“这些小家伙真可爱,头上的的触角像鲜花,让它们看上去和别的老鼠大不一样,它们一定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个特点。”
“那是葵状肿瘤,算是一种真菌感染,以它们身体的养分为食,分泌的粘液有麻醉止痛的作用,所以它们看上去才这么平和。”
西弗勒斯指着几个脑袋上的葵状触手已经快比本体还长的莫特拉鼠,“这几只活不过这个月,干预太晚,被肿瘤把身体吸干了。
不过它们死的时候这些触手反而是药效最强的时候,腌制后吃掉能更有效的增强对恶咒的抵抗力,还不用担心量太多长出'紫色的耳毛。”
西弗勒斯眼前一亮,扭头看向巨人海格,“这几只快死的时候,你能不能……”
“不能!”海格红着脸在西弗勒斯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转身离开。
西弗勒斯挺惦记这几只莫特拉鼠,还去找过几次海格,每次一提到这个,海格就转过身不理他。再有实践课,海格也离的他远远的,后来他也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