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赵成钰带人来之前，祁璟韬先将商羽转移到他房间内了。
他们布置了一个追踪阵，但背后的人太过于谨慎，哪怕是祁璟韬都没能查出什么。
“成钰，你去查一下昨天晚上那个人，这个水花魁，楠楠你带回去审。”祁璟韬休息了两个多小时脸色明显好了不少，但还是看得出他在强打精神。
肖楠有些担忧地扶着他坐下，恍然间在他头顶上看见了几根白发：“祁……祁爷，您长白头发了？”
果然时间开始流动了！祁璟韬脸上一片淡然之色：“假的。”
“可能是光线问题。”肖楠恍惚一下，那白发又不见了，“对了祁爷，城隍庙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因为周边监控破坏得严重，咱们的人就挨个走访，发现在城隍庙那座山底下有个农家乐特别可疑，咱们要不要——”
祁璟韬意味深长地看向紧闭的房门：“把车留下，等商羽醒了我带他过去一趟。”
“祁爷，您的身体要不要先休息休息？要不我和元笙去吧？她的异能挺厉害的，这段时间不是也没什么课嘛，我带她去一趟。”
也是，只是做个调查，对于商羽的历练效果不大。
祁璟韬便点点头让他们去了，手上飞速地叠了个符：“把这个带上，可以挡一次。”
“好的祁爷！”
商羽足足睡了两天，再醒来的时候，是个黄昏。他在自己的房间内，熟悉的物件让他有些恍惚。他只记得祁璟韬离开后他就没意识了，一直到现在。
头很晕，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多了。手上也很有力量……嗯？我手上怎么这么多的血？
商羽吓了一跳，连忙打开灯，就看到自己手上用血画着的符文，处处透露着诡异。
我靠了！不会还在梦里吧？
商羽一个偷摸着打开门，就看到不算宽敞的客厅内，开着一盏小灯，一个人穿着灰白色的纯棉休闲服坐在灯边正看着一本书。书页泛黄，年代很久远了。面前的茶几上，这样的书堆了五摞。
一丁点儿的动静都能惊动祁璟韬，他抬头看过来，随口道：“如果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可以掐自己一把。”
商羽下意识照做，手上过重疼得他嗷的一声。
不是梦！他一抬头，就看到祁璟韬带着笑意的眼神，很……好看。
“过来坐。”再开口时，祁璟韬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严肃。
“祁爷，那个水花魁呢？”
“他和城隍庙那伙人有关系，成钰带回去审了。”祁璟韬扫了眼他手上的符文，指尖探出一点白光，刹那间，商羽的手就变得和之前一样白白净净。
“祁爷，您手怎么了？”
“没什么，磕了一下。”祁璟韬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就将手里的书递到他面前，“万象瞳的修炼我帮不了你，这本书是我看到的记载最详细的，你拿去看，自己悟。能到达什么境界，只能看你自己。”
商羽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上的五摞古籍，郑重地拿过祁璟韬给的书：“谢谢祁爷！我一定好好修炼！”
“你知道为什么西南地区需要我坐镇吗？”
虽然不知道祁璟韬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他既然问了，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商羽便认真回答道：“是因为，鬼怪认了您为王？只要您在，他们就不敢有大的动作。”
“不错，但那是从前。”
“啊？”商羽一个激灵，他上上下下打量祁璟韬许久，仿佛要把人看穿。从前他是王，那现在……不会吧？可是祁璟韬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还不等他多想，脑门就被轻轻一拍：“想什么呢！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虽然他是真的要死了，但不至于死的这么快。
“如果你的鬼瞳没有现世，他们的确可以一直老实本分地认我为王。但是现在，你的鬼瞳现世了，你有资格，成为这世上所有鬼怪的王。”
“所以说，那些受您压迫久了的小鬼，就会钻出来，不计一切代价地要拿走我的万象瞳，就像水花魁那样？”
“不错。”
商羽只觉得一阵头大，不过看着祁璟韬在他面前，他又安心了一些：“可是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
“那是因为，你用的是最基本的视觉能力。波动很小，几乎不依赖万象瞳，所以他们察觉不到。但是你这回，借助万象瞳的力量吸收了水花魁的能力，波动即便再小，该察觉到的都察觉到了。”
“所以说，我现在很危险了？”
“差不多。”
“祁爷！”商羽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在祁璟韬冷冷的注视下，顽强地挪到衣袖上，“大佬救我！”
祁璟韬面无表情地要将他的手扒开，发现推不动，就无奈地道：“我如果不想管你，你睡着的这两天干嘛守着？”
“谢谢祁爷！”商羽想起刚刚拿着手机就看到的消息，他被拉入了一个群聊，那个名字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我愿意做您的一条狗！”
听到这话，祁璟韬的神色彻底变了：“滚！”
“汪！”
商羽屁颠屁颠地先去洗了个澡，在衣柜里挑了套齐整的衣裳，这一趟折腾很大，但好在他速度够快，来回也就十多分钟。
“祁爷，您吃晚饭没？”
祁璟韬从书中抬头，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
商羽穿着一条宽松的牛仔裤配上卫衣，加上他看上去年纪本来就不大，倒是有些学生的模样。
“您要是没吃的话，我家楼下的火锅挺好吃的，您看您要不要我请您去那儿吃？”
火锅么……祁璟韬想了想，他也许久没吃过火锅了，就起身道：“走吧。”
商羽家住的这个小区比较老，这楼下吃的很多。这几年互联网一营销，也算是半个网红街。
那家火锅店人也很多。
不过好在今天是周四，还有位置。
商羽看上去很高兴，毕竟他有很久没吃过火锅了。
“祁爷，您能吃辣吗？”
“可以。”
“那我点红锅了？”
其实他们家没鸳鸯锅，毕竟是在明宁市。刚才走得急，走得兴奋，商羽竟是忘了。
幸好祁璟韬是第一次来……商羽选了个微辣，问了祁璟韬的忌口，居然没有，于是，他就放心大胆地点了一些，然后将手机交给祁璟韬看他有没有什么要加的顺便点杯饮料。
“祁爷喝酒吗？”商羽一时激动，口不择言，问出来他就后悔了。
“我很早就不喝酒了。”祁璟韬轻轻一笑，商羽这冒冒失失的模样，倒是很符合他这个年龄的模样，“你现在身体不算好，要是想喝的话少喝点儿。回去后，我让老李给你抓点药。”
老李是客栈的中医，远近闻名。
“祁爷说得对！”商羽一激动，就扫码继续加菜，但他还是有些犹豫地看向祁璟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