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承云道谢后,两拨人坐在了一边靠近的两张长条桌子旁,翟鹤鸣还冲着魏暮聿感慨。
“魏兄的朋友真是多啊。”
“还行吧,要不是气走了一些,估计还要林同窗多费费脑子呢。”
望江楼的一楼跟上次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满堂的桌子都被摆放到两侧,跟考试一样,每张桌子上都有笔墨纸砚,仿佛是一场巨大的考试一样。
“山长派人将咱们叫来,不会就是为了考试吧?”
“我也不清楚,自打姜元寿跟着他夫子游学去了,我这消息就不甚灵通了。叶青那个家伙怎么还没进来啊?他爹是礼仪官,多少应该有点消息吧。”
林承云正犯嘀咕呢,魏暮聿在一旁也是急得到处去找人,被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话后回了一句。
“方才咱们在门口答题的时候,他就没有出现,估摸着是得晚点到了。那个家伙在算学方面也是一般,估摸着还有的等。”
“叶同窗不是说去游学了吗?”
“他爹知道内情,早就派人给他叫回来了,昨儿刚回来。”
魏暮聿低声告诉了林承云的内情,顺便卖了个好给他,林承云点头后二人相视一笑。
能让州城的礼仪官急吼吼的把儿子给叫回来,看来这次的贵客真的是不一般啊。
坐在一楼的人等了一会儿,有人坐不住就满场溜达,有人让小二上了些点心垫垫肚子,魏暮聿也让人上了些点心,请林承云和翟鹤鸣吃。
“这儿的点心二两银子一盘,我还以为跟外头的一样,结果味道是真的好,难怪卖的这么贵,还有那么多人愿意吃。”
“可不是,我就乐意吃这儿芙蓉糕,又软又香又甜的,可惜了,今儿不供应,要不然我非得好好的请你们尝尝不可。”
魏暮聿边说边往嘴里塞千层马蹄糕,翟鹤鸣尝了一块觉得还不错就可以跟着吃了起来,林承云捏了一块慢悠悠地吃着,这玩意儿他不消化,生怕肠胃不适。
另外两个 ‘ 牲口 ’ 飞速地吃完了以后,翟鹤鸣又飞快的叫小二上了一盘桂花糕,当然林承云也分了一块,然后就不吃了。
“我肠胃弱,不敢多吃,你们还想吃什么,我点一盘。”
“不用不用,我俩是沾了你的光才进来的,两盘点心下肚儿已经饱了。”
“对的,等会儿保不齐还能再现当年的盛况呢。”
三个人凑到一处说小话的时候,魏暮聿的小厮急匆匆地过来传话。
“公子,叶公子让您过去一趟,马上就到关门的时候了,他的算术题还是没有解开,让小的来禀报您一声。”
魏暮聿的爹是负责祭祀礼仪时候的宣礼官,算是隶属于叶青他爹的管辖,听到对方的话的时候,魏暮聿只觉得脑仁疼。
他还是林承云给带进来的呢,叶青不会打算让自己临阵倒戈了吧。
叶青的爹随侍在州牧姜回的身边,看着底下自己儿子被为难的样子,也觉得气得慌,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小云~”
魏暮聿这死德性一出,林承云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他还没开口呢,一旁的三人中穿得最骚包的一个就先站起来了。
“魏暮聿,你长得心吧,别动不动就搬外援了,赶紧先去救火吧。”
魏暮聿剑眉怒起,对着对方就怼了一句。
“我倒是想有那个脑子啊,这不是没有吗?!
你们不也是靠着人家吗?至少小云是我这个组里的,去去去,一边开屏去,少在这儿跟我唱反调;
感情你爹不在人家手下,你当然不着急了。”
几人还在说话的时候,小厮把题目已经背下来了,一溜小跑的进来复述。
“大公子啊,先别吵架了,叶公子都急眼了,他的算数题目是:
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
问几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再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要关楼门了。”
听完了题目林承云就在桌子上沾着茶水比划,然后说了答案。
“三日相逢,大鼠三又十七分之八尺,小鼠一又十七分之九尺。”
“啥?什么分之?那是啥意思?”
“没什么,答案是两鼠三日相逢,大鼠三尺四寸七分,小鼠一尺五寸三分。”
(一尺等于十寸,一寸等于十分)
叶青在外头计算,得益于他来得晚,已经没有其他的算术题了,否则绝对不会就给他这一道题。
急得汗都要下来的时候,看着身后的魏暮聿的小厮急匆匆地赶来冲着自己的小厮耳畔说了句什么,心里赶紧盘算,然后他通过自己小厮打的手语,知道了正确的答案。
“公子,方才那题是林举人做出来的,魏公子也是跟着他进来的。”
“那小子还有这本事呢?还不错,改天谢谢他。”
底下的事自然瞒不过上头的人,为首的听说竟然有人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听完复述的题目就能计算出来,顿时起了兴致。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启禀国公爷,那举子名唤林承云,今年十六岁,目前尚未取字。”
尚未取字的意思是还没有拜师,家里也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人家。
衍国公听到名字后,更加有兴趣了,自己的小儿子天天在家里念叨这个名字,眼下看来好像的确有些脑子啊。
想到大儿子为了这件事特地写信跟自己诉苦,只觉得脑袋都大了,让人把门打开,指着真人给自己看,只一眼,衍国公就站到了小儿子的一边。
这张脸要是还不好看,那他的这张老脸还能看吗?
“走吧,皇上让老夫巡查军情的同时,也要视察一下青州的文风,正好看一看如今的举子是否依旧文武双全啊。”
国子监祭酒在一旁也捋着胡子点头,他来不就是因为圣上被小世子的难对给难住了嘛,这几年除了处理政事,皇帝被小世子从各地搜罗的对子把胃口吊的足足的。
他要是回去的时候也能如此,想来皇上一定很高兴,到时候,保不齐他再把颂圣诗这么一交,保不齐就能再往其他有实权的地方挪一挪呢。
国子监祭酒:哎呀,我这无法言语的喜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