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的三楼门打开又关上,礼仪官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上面的问题已经被国子监祭酒亲手写得十分工整,掌柜的听到礼仪官的吩咐,立刻就招呼小二去大堂收拾。
望江楼的门关上了,门外的学子压根儿就进不去,只能眼巴巴的听着楼里的动静,望楼兴叹。
楼里的学子则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处,看着小二在大堂里收拾着,一人一张小桌子,跟考试一样,每张桌子上三张纸,一支笔和砚台里的墨水,按照进门的顺序,每人一张桌子。
“诸位学子,今日考试,文题三道,胜者参加下一轮,败者离开。考试开始。”
锣声敲响,众人分坐。
“第一题,算学题。
九百九十九文钱,及时梨果买一千;
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
问:梨果多少价几何?
第二题:请诸位学子对下联。
上联: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
下联要求工整,不限个数,对得越多越好。
第三题:制义一篇或者颂圣诗一首。
题目:万邦咸宁。
一炷香的时间,请作答。”
学子们把题目自己写到纸上,然后就开始了答题,一楼大堂里一瞬间只有呼吸声和蜡烛的爆烛花的声音。
第一题就让不少人都觉得有些难度,一炷香的时间更是包含了考官读题目的时间,有些人急得汗都出来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做第三题,毕竟他们更加擅长。
而林承云前两道题觉得没有什么难度,第三题简直难到爆炸,所以先做前两道题,很快就把答案写出来了,然后就开始忙活第三题,颂圣诗不会做,考试的时候作诗就已经快疯了,这时候作诗还不如让他去制义呢。
一炷香很快就燃尽了,收卷子的时候,不少人都一脸的灰败的坐在位置上,明明已经流泪了,却还是不敢出声,生怕惹恼了考核的大人物。
州学的山长坐在二楼的包间里,看着一楼大厅里属于州学的学子的状态,心里也有些不满意,明明都教过了,怎么还是一股子小家子气。
翟鹤鸣手都颤抖了,拉着林承云和魏暮聿的胳膊有些后怕。
“现在的算术题都这么难了吗?州学开始教了吗?”
“算学不是从县学就开始教了吗?”
听到翟鹤鸣的话,魏暮聿一脸的茫然,前者则是看了一眼淡定的林承云,然后失落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看来我还是需要努力啊。”
“这一楼里的人没有人是不努力的,不必妄自菲薄。”
第一题没有答对或者没有答出的人大有人在,第二题对上的人也不多,但是第三题几乎所有人都答上来了,只是颂圣诗居多,真正制义的人寥寥可数。
“第一题答案:梨657个,花了803文;果子343个,花了196文。”
礼仪官宣布了答案后,带着卷子去了二楼的包间里,各个书院的山长都侯在包间里,看着卷子上的内容和字迹,心里亮了不少。
“这个熊孩子,第一题做不出来,第二题不会做,难道第三题是什么很难的题目吗?!”
看着卷子上除了姓名和书院外,只有一句诗的卷子,这位南城书院的院长气炸了,这是他的学生,就这么生生的打了自己的脸吗?!
州学山长则是看着自己手里的卷子挑了挑眉,这林承云他知道,素日里各科夫子都说他勤学苦读,于算数一道着实有些天赋,没想到还真的是有些东西啊。
看着州学山长半天不动,一旁的东山书院的院长有些好奇地探了脑袋过来,第一眼看着纸上满满当当的内容就惊讶了一下,等到看清楚字迹和内容后也开始感慨了。
“擎酒碗,过九碗,酒碗失九碗,久惋酒碗;
逢甲子,添家子,家子遇甲子,佳姿甲子;
渡清明,念青名,青名烁清明,轻铭青名;
哟,这学子可以啊,这个年纪这个时间对上三个下联,年轻人果然很不错,我看看看这是谁家的。。。”
东山书院的院长看到名字和书院的时候,跟被掐住了脖子的待宰鸭子似的,一个音节儿都发不出来,一旁的其他几家书院的院长顿时好奇了起来,纷纷凑过来看。
“小孩子家家的,对的也不甚工整,你们都是书院院长了,这么好奇做什么?”
山长李新把林承云的卷子递给其他书院的院长看,一边自谦着,旁边的院长看着内容有些生气,怎么好学生都让州学给薅走了。
“制义虽然稚嫩,笔法却尚可,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李山长,若是不喜此子,大可以让他来我们学海书院嘛,老夫正愁没有人继承衣钵,也不嫌弃他是被你李山长嫌弃的,就收他为关门弟子吧。”
“韩毋庸,你想什么呢?这可是自己考进州学的,证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来州学读书,你就别想了。”
李新只是自谦,并没有真的打算把这个学子给丢出去,花花轿子人人爱,出了不偏科且努力上进的学子,他当然不会把人给推出去呢。
等到批阅结束,一楼的人瞬间少了一半,留下的人里大多数都是作对了两道题目的,极个别的是前两道题没有回答上来,但是第三题的颂圣诗或者制义做得特别好的。
翟鹤鸣毕竟守孝三年,功力跟通过乡试厮杀的这群举人还是差了些的,跟林承云和魏暮聿道别后,随着小二离开了。
剩下的人则是开始了律法和君子六艺的其他考核,林承云是在第三波被刷掉的,他拉不开弓,他素日里最多也就跳跳上辈子学过的健身操或者是大夫教的五禽戏。
那弓有六石,他如何能拉的开啊?!他最多只能拉开四石的弓,而且射五箭就再也拉不动了。
衍国公看着林承云只能拉动四石的弓,有些无奈地啧了一下。
“长了张俊脸,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朝着小白脸的方向发展了?
去,跟迎儿说一声,文成很重要,武也很重要,四石弓他八岁就拉的开了,他培养的人十六岁都拉不开,这一点就不如他哥哥培养的那个小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