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出兵并未向韩国宣战,在这个撕破脸也要讲究礼仪,师出有名时期,这么做可是要被刀诛笔伐。
是不在乎吗?
若是不在乎,又为何严肃军纪,从前楚国士兵在战场上可没那么多规矩,原书中司空深屠城的事也不是没干过。
梁诗叮嘱石敢山一定要小心,石敢山起初还不以为意。
现在才知道封同和原来是同他在玩这一出。
早在楚国发兵之时,便派人疾行谈判。
他们谈了什么外人不得知,那百姓也只是看到城里送了不少人同那人一道离开。
石敢山怎么也理解不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梁国都比楚国强吧。
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楚国……
他命人将消息传回临安,安排人手决定今晚攻城。
他拿不准楚国在搞什么,等陛下消息也来不及,但任何的阴谋诡计的实施都需要时间,胜利一定属于梁国,他能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猜不到他要莽过去。
既然想不到,那就打进去,直接问那什么周家家主。
……
梁国营地,士兵们一如往常般训练休息。
直到黑云遮蔽月光,一片黑暗中,士兵从营帐中走出,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推着火炮对准城墙,将士步伐整齐统一,战列在火炮之后。
等那一声号角响起,负责火炮的士兵点火,“砰砰砰!”
十几枚火炮发射,将韩都城墙直接打出残缺口。
城门当即便守不住,石敢山上马,憨直忠厚的面庞笼罩在黑夜与火光中,周身充满杀意。
“随本将杀!”
他一声高呼,大批梁军便跟在他的身后向缺口涌入。
等封同和反应出兵,战场先机已失。
梁军已经把控城中各个通道,将周家等韩国旧臣封锁在皇宫中。
有人想要投降,也有人负隅顽抗大骂梁国,石敢山懒得理会。
周家家主只觉不可思议,为何会是梁军,他猛地起身,似是想要质问石敢山,下一秒,石敢山的剑尖便从他胸膛往外拔出。
血溅了石敢山一身,他拿着剑在周家家主尸体上擦了擦,看着尸体死不瞑目的表情好心的用剑尖挑起尸体衣角给他盖上。
殿内其他官员吓得脸色苍白,某些甚至吓得跪地大哭。
“不对,你们可是梁国啊!”
“不能杀我,我要投降,我要见梁国陛下!”
石敢山拿手边面擦了擦嘴角的血,免得影响说话,命将士把周家人都绑起来。
“你们这群满口谗言,贪生怕死的软骨头,陛下可不稀罕。”
这话说的没错,便是梁诗在这里也是要点头附和,她可不是什么垃圾都要。
但还好她没在这里,不然估计会怀疑石敢山被人掉包。
殿内众人,包括剩下的周家人,无一不在哭。
石敢山这杀人的劲,他们必然活不过今日。
石敢山见自己震慑住他们,才缓缓对着周家人问道,\"不想死就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
临安城。
与外面的氛围不同,临安城作为梁国中枢,已经处处满是过年的氛围。
小孩会拉着大人,一遍一遍的问,还有多久过年。
梁诗无事时便会跟蓼蓝穿着便服,去人群中,倾听来自百姓的声音。
听到这些很满意,毕竟只有过得好,才会盼着过年。
这又何尝不是 对她的一种肯定呢。
顺便说一句,孔熟如今贴身保护她,他与蓼蓝借着跟她闲逛的功夫感情增进不少,只不过蓼蓝还未开窍。
晚上回宫,趁着重葵忙其他事时,梁诗拉着蓼蓝询问她对孔熟的印象。
蓼蓝罕见有些结巴的答道:“能有什么印象啊,陛下你怎么也问我。”
梁诗疑惑,“还有别人问你吗?”
“孔熟也问啊,每次见面都问。”
梁诗:“……”
每次见面都问,看来他们俩不用她操心,人家控住自己就会cue进度。
不过,看蓼蓝情况,孔熟虽任重道远,但至少不是单方面了。
二人打打闹闹,梁诗还想再问些细节,重葵进来靠近梁诗耳边轻道:“下面递消息进来,沈重想要见您。”
沈重?梁诗几乎要忘记他,本来是想从他嘴里再挖些东西,但沈重怎么也不说,直接杀了可惜,刘宗便让人把沈重关进矿下劳作,这都这么忽然说想见她?
梁诗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半月前,底下的人没当回事,就没传上来,直到三日前,沈重夺了守卫武器,往外跑,被拦下来,说有事要见您,他们这才来说。”
“半月前,半月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为什么沈重会……半月前!梁诗恍然想起,沈重是在矿层底部,管事每半个月便会安排送些食物衣服下去。
这个时间点,定然也会带些外面的消息进去。
是听到梁国向韩国开战了吗?
“陛下,要见他吗?”
“见,人呢?”
重葵表情有些不自然,“人倒是带过来了,只不过……。”
梁诗:“?”
“鉴于此人有攻击,逃跑的纪录在,下面的人把他送来前,将他手脚都打断了,陛下若是此时要见,我让人给他收拾一下?”
“不用,先听听他说什么。”
……
短短几月不见,沈重身形缩了一半,四肢蜷曲。
他所待得那处矿乃是重刑犯所在,看守又知道他是因为绑架皇帝才进来的,整日对他非打即骂。
打断手脚后,又没人给他治疗,他受伤惯了,修复能力不错,伤口长好又在地上摩擦,重新溃烂。
不需离他多近,便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梁诗刚进院中,便看到缩在墙角的一团,如果不是侍卫说那就是沈重,梁诗根本不敢相信。
连一点沈重的样子都看不出来,比她刚开始见沈重那时还惨。
“咳。”梁诗发出声音,表示自己来了,那蜷缩的一团听到声音,才有了动作。
好像是要抬头去看,可惜头发散乱油腻成一团挡在额前,他手又断了。
梁诗开门见山,“听他们说你有事一定要同朕说,朕现在来了,你要说可以说了。”
“陛下。”
沈重声音没怎么变,只是嘶哑了不少,梁诗仔细听听还是能听出来他要说些什么。
“陛下,韩国……”他说话声音断断续续,梁诗只听到“韩国”,后面便再也听不清。
上前走了几步,身后跟着的重葵立马阻拦梁诗,示意侍卫上前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领命上前,用剑鞘戳了戳沈重,沈重没有反应,又撩起沈重头发,才发现沈重整张脸红的吓人。
“陛下,此人似是发着高热,现已意识模糊。”
梁诗上前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一副高烧的样子,都有些烧蒙了,离得近些,沈重口中话又清晰几分。
“韩国,楚国,陛下,王周两家……楚国安排……”
断断续续,却让梁诗表情几番变换。
“王周两家,楚国……”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梁诗脑中形成。
她破开重葵阻挡,拽着沈重问到,“沈重,你到底是谁的人,是谁派你来绑架朕的!”
沈重睁开眼,看到梁诗,挣扎着笑起来。
“奉楚国陛下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