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铭和钟倩华带领山狼小分队回到汉口,找到抗日军人登记处。
“姓名。”
“许佳铭。”
“原单位和职务。”
“六十七师特务营营副,少校军衔。”
“哎呀,你这不好办呀,六十七师黄师长已殉国,现在六十七师暂时还没有编制,你的工作不好安排呀。”
“我们师长殉国啦?”
“是呀。你说你们师长都殉国了,怎么还会有六十七师的人逃回来呀!”
许佳铭一听,豁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他两眼直逼着那个登记官。
登记官佩的是中校领章,却被许佳铭的气势吓怂了,急忙陪着笑脸说:“我没别的意思,请息怒。”
登记官翻了翻了登记册,说:“这样吧,军械库那里还缺一名连副,你先去那里报到吧。”随即给许佳铭开了张条子。
轮到钟倩华登记。
“姓名。”
“李倩华。”
“原单位和职务。原南京警备司令部通迅参谋,上尉军衔,战前临时借调到六十七师特务营。”
“怎么又是六十七师?”
“怎么,你不会也怀疑我没有死在战场上,是逃兵吧?”
“不是不是。”登记官看见她长得很漂亮,急忙陪着笑脸说,“你既然是警备司令部的通迅参谋,还是回到原来的单位去吧。不过现在不叫警备司令部了,跟武汉警备部合并,暂称武汉行营。你回去继续当通迅参谋,并晋升少校军衔,怎么样?”
“没问题。”
走出登记处,许佳铭问:“你不是姓钟吗?怎么又改叫李倩华了?”
“我登记入伍的时候,用的就是李倩华这个名字。”
“哦,明白了,你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你有一个在南京当大官的父亲。”
“可是,你却知道了。”李倩华意味深长地看着许佳铭。
许佳铭微微一笑,转而愤愤不平地说:“怎么回事?我无缘无故被降了职,从营副变成连副。你却升了职,从上尉变成了少校。”
“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倩华说。
许佳铭刚到军械库报到没两天,突然接到命令,又叫他到第十一军报到。许佳铭如坠云雾,问来人:“我的岗位到底是在军械库还是在十一军呀?”
“你原先被收容处安排当军械库连副,后来我们李军长知道你来到武汉,就点名要你去十一军去当情报处长,给你的是上校军衔。怎么样?你去还是不去?”
“李军长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见了李军长,你当面问他不就成了?”
原来李倩华到了武汉行营通迅处,偶然遇到了十一军的李军长,李军长与李倩华的父亲钟主任是好朋友,见到好友的女儿能安全从南京撤出来,李军长就把她请到军部聊了一下。李倩华便把自己跟随许佳铭穿插敌后的故事告诉了李军长,李军长一拍大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马上叫他来十一军,我给他一个情报处处长的职务。在军械库当个连副,太委屈人才了。”
许佳铭去到十一军报到时,却发现李倩华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李倩华直接把许佳铭带到李军长办公室。
“报告!许佳铭前来报到!”
“请进请进。”李军长热情招呼许佳铭,“请坐,请喝茶。”
“在军长面前,卑职的不敢座。”许佳铭战战兢兢的站着。
“你们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战斗英雄,当然有资格坐。不用客气,坐吧。”李军长坐在沙发上向许佳铭招手。
李倩华为了打消许佳铭的顾虑,率先在李军长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李军长再次向许佳铭招手:“坐吧。”
“谢谢军长!”许佳铭在李倩华旁边正襟危坐,把腰插得直直的。
“听说你参加过淞沪会战,又参加过南京保卫战,是吗?”
“报告军长,是的。”
李军长点点头:“我也参加了淞沪会战,那战场简直就是绞肉机,每天不知要死多少人。南京保卫战我们十一军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战斗的残酷性也不亚于淞沪会战。像你这样参加过两次大战,真正在战火硝烟中历练过的军人,算是真正的军人了。给你当个上校处长,绰绰有余。”
“感谢军长栽培!”
“怎么样,叫你到十一军来,乐意不乐意呀?”
“卑职完全愿意听从李军长差遣。”
“嗯,这就对了。李倩华我也把她调到十一军情报处了,今后你们俩还继续在一起执行任务,希望你们精诚团结,再立新功。”
“卑职愿为李军长肝脑涂地。”
“好!眼下正有一件棘手的事需要你去完成。”
“请军长吩咐,卑职保证完成任务!”
“是这样,我们十一军在南京有个办事处,日本人攻进城的时候,办事处的人撤退不及时,被堵在城里了,有一名参谋人员携带一台电台和军部的密码本出不来,据可靠情报,这名参谋人员已经殉国,不过他所携带的电台和密码本已经被他藏起来。现在,这台电台和密码本就藏在汉中路128号的阁楼里。要是密码本落入日本人手里,那么日本人就可以破译我军的往来密电。这事非同小可,现在,我必须找个人潜回南京,找到电台和密码本,把它销毁了,以除后顾之忧。”
许佳铭跟李倩华对视了一下,微微一笑,站起来郑重地说:“军长,把这事交给我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你一个人有把握吗?”李军长再问。
李倩华也站起来响亮地喊道:“报告军长,我和他一同前去。”
李军长略一沉吟,说:“这样也好,两个人去,互相有个照应。”
李倩华用清脆的声音再次说道:“放心吧军长,我保证给你手到擒来。”
“哟嗬,你这女娃子口气倒不小啊。”
“根据情报显示,汉中路128号是一名外国传教士的家,那里目前被列为国际安全区,日本人并没有进入到那里。所以,东西应该是安全的。”
“说得有道理。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武汉会战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要是因为情报泄露导致武汉会战失利,委员长是要杀我的头的。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动身去南京。”
“是,军长。”
这几天,陆振宁反复翻看洋和尚拍摄的那些照片,看一次心里的仇恨就添一分。他如论如何也不能明白,日本人为什么能对手无寸铁的中国平民下如此之毒手。
陆振宁读过书,对人类历史也算略有了解。在人类未进入现代文明之前,打完仗之后,胜利一方进占城市马上开启屠城行动,那是常见于史家之笔端的。而在人类进入二十世纪以后,屠城的事就不怎么发生了。但是,进攻南京城的日本军人仿佛是一群野兽,全然不像二十世纪的军队。
“我要复仇!我一定要复仇!”一个信念慢慢在陆振宁心中形成。
陆振宁自从有了报仇的意念,便天天苦练武功,发誓一定要杀几个日本兵。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就赚一个。”陆振宁对矮和尚说。
矮和尚说:“日本兵都有枪,就算你武功再好,难道挡得过日本兵的子弹?”
“我自有计策!”
矮和尚听闻此言,也来了兴趣,说:“那你带上我呗!”
“不行,太危险了。”
“你都不怕,我怕啥?”
“你杀过人吗?”陆振宁问矮和尚。
矮和尚摇摇头。
“所以你不能去。”
“难道你杀过人?”矮和尚问。
“当然。我杀过土匪,还上过战场。”陆振宁很认真地对矮和尚说,“所以,我和你不同,看见那些日本人残杀我们中国人,我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杀几个日本兵才能出这口恶气。这些天我已经看好了一个地方,离这里不远,有一个小胡同,那里本来有十几户人家,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了。不是逃走就是被日本人杀光了。过两天,如果你不见我回来,就到那里去找我,你可能看到的是我的尸体。就请你把我的尸体好好掩埋。”
“呸!别说这种丧气话。”
“我是认真的。”
看到陆振宁一脸庄重,矮和尚终于相信了陆振宁说的是真话。
“这些鬼子太没人性了,真该杀!要是我有一杆枪,我也要杀一个够本。”
陆振宁说:“师傅告诫我们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可杀人。但是,从这几天街上发生的事情来看,这些鬼子简直不能算是人,纯粹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你知道吗,我从洋和尚那里听到,自从日军破城以来,半个月里,南京城里至少有两万名妇女被日本军人的蹧踏。日本军人就像一只只发疯的小公鸡,几乎是抓到女人就强行干那种事。无论是农妇还是白领、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甚至尼姑庵里的尼姑也未能幸免,很多妇女被**至死,而且日本军人弄死了一个,又继续有计划地搜寻妇女,抓回来再行**。你说,这不是禽兽是什么?!”
矮和尚说:“我以前在家乡时听说土匪下山抢劫时,也有弄一些妇女上山去蹧踏。但凡有点人性的正直的人都会抨击这种行为,并称他们为强盗,禽兽不如。可是,在南京,我觉得只用强盗、禽兽等词语不足以形容日本军人的丑恶嘴脸的。”
陆振宁进一步说:“一支军队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如果说这支军队里有个别人道德败坏,那还情有可原。可是这支进占南京城的日本军队是整体的道德败坏,毫无人性。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所以说,和尚,我们也不能再遵守出家人的什么清规戒律了,我们也要杀几个日本军人,就算一命换一命也要干。”
“干!我跟定你了。”
“我想好了,明天我到街上弄一套女人的花衣服回来,我们就行动。”
“弄女人的花衣服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懂了。”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们已经是互相交心的朋友了,你怎么还对我藏着掖着。”
“据我的观察 日本军人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根本就是为了在攻破一个城池之后,把所有的男人杀掉,把所有的女人抓来供他们发泄淫欲。我发现南京城里的日本军人每天都在进行着他们认为非常有趣的游戏。他们在洗劫市民并把男人们拖出去杀死时,又不断地搜寻妇女,成群的日本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他们对钱财的兴趣还不如对女人的兴趣,只要在某个房间里发现年轻的女人,日本士兵就会兴奋地哇哇大叫,就像一只公鹅刚刚跟母鹅交配后发出的那种性满足的咯咯大叫。”
“所以你弄来女人的花衣服……”
“嘘,不要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