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航心里头着急,可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着。
蒋桐对鹿小航说了一句安抚的话,然后她便走到了鹿小眠的面前,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鹿小眠护在了她的身后:“改不改称谓,那都是后话。就算改了称谓,表嫂这个称谓,似乎也轮不到你的头上,你在这儿瞎期待什么呢?”
“蒋桐,你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多管闲事啊?你为了一个瞎子,跟家里人闹翻的事情,在咱们这个圈子也算是闹得人尽皆知,你还是多想一想你自己跟这个瞎子的未来吧!就别来操心别人的事情了!”徐沁真的是一个说话恶毒的人。
她一口一个瞎子,毫无疑问,这极大程度的伤到了鹿小航的自尊,他立在那儿的身体猛地一僵,就连脸色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苍白。
蒋桐看了鹿小航一眼,她正打算反驳徐沁一番的时候,鹿小眠主动走到了她的身前,然后不卑不亢的抬起头看向了徐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来找我泄愤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牵扯到别人?徐沁,我请你现在就离开!”
“也许没过多久,我就不再是席太太了,我也不会再住在这栋豪华的别墅里!但至少现在,在他还没正式跟我提出离婚之前,我还是席太太,我就有权力请你离开!如果你不想闹得自己很难堪的话,请你现在就走!”
徐沁被气得不轻,但她很快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鹿小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那我就等着,你跟席夜霖离婚的那一天。等你从席家被轰走的那一天,我一定会过来看看你的。曾经的你有多风光,到时候的你,一定就有多狼狈!”徐沁冷笑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蒋桐真的恨不得要捡起地上的碎石头往这个女人的身上砸去。
鹿小眠刚想要跟蒋桐说一句,天冷,咱们赶紧进去吧。
可是她们的余光却都扫到了一抹身影,正朝着徐沁离开的方向快步走去。
鹿小航虽然看不到,但他靠着手里的导盲杖还是能分得清路的,他快速的点着导盲杖,一步步的向前快步走着。
然后又很准确的拽住了徐沁的手腕,声音严厉:“给我姐道歉!同时,也为你的无理,向蒋桐道歉!”
徐沁今天来这里,她是有带保镖来的,坐在车内的保镖见状,便马上下了车,并且将鹿小航给一把推开了。
这个保镖的力气很大,鹿小航又因为看不见,所以没有任何的防备,整个人直接狼狈的摔倒在地。
地上被弄得很脏的残雪,也都蹭在了鹿小航干净的衣物上。
而这个保镖下手也是真的特别狠,直接往鹿小航的肚子上踹去,有一两脚还直接踹在了鹿小航的脸上。
徐沁不屑一顾的站在一旁看着:“废物,也敢来多管闲事!”
由于这件事发生的过于突然,所以鹿小眠跟蒋桐也是后来才回过神的,两个人回过神之后,就赶紧跑上前去,将这个动作粗暴的保镖给拦住了。
“这条路可是有监控的,如果你想要因为施暴进去监狱喝茶,我倒是不介意你继续动手打人!”鹿小眠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在几十米外的路灯上,的确有一个监控正朝着这个方向。
徐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惹出什么麻烦来,所以她马上对保镖说道:“走吧,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她不屑的瞪了鹿小航一眼,然后便上了车。
车子扬长而去,鹿小眠跟蒋桐赶紧将鹿小航从地上扶了起来。
发现他的嘴角被踹到了,这会儿流出了一点血。
“先扶他进去吧!”鹿小眠满目的自责跟心疼。
她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姐姐,自己遭遇的事情,还让弟弟也跟着受了罪,而且她竟然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弟弟。
将鹿小航扶进了客厅之后,蒋桐帮鹿小航的嘴角上药。
鹿小眠则问道:“为什么突然冲上去?你跟徐沁这种女人能讲道理吗?她会跟你讲道理吗?”
“我就是觉得这种女人仗势欺人,而且落井下石,真的是非常讨厌!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足够让人生气!我觉得她就是该向你们道歉!”鹿小航闷闷的说道。
说罢,他又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真是没用,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就连想要保护你们,也都觉得力不从心,甚至还得被一个女人骂作废物。”
他很清楚的记得,当徐沁骂他废物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难受。
他真的迫切的想要看到这个世界,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然……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人被别人欺负。
看着鹿小航的这副模样,鹿小眠跟蒋桐的心里都很心疼。
蒋桐开口安慰道:“那是那个女人没眼光!谁说你是废物的?想当初,你在设计程序上,多厉害啊!年纪轻轻就能在一家公司担任重要程序员的,能有几个?现在……只不过是你人生的低谷期,只要等到合适的眼角膜,咱们就能动手术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我真的特别希望……自己现在就能好起来。”鹿小航往鹿小眠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姐……你跟姐夫……真的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吗?真的……会离婚吗?”
在他的印象中,席夜霖跟鹿小眠都还没幸福多久呢!
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呢?
鹿小航看不到,但蒋桐却清晰的从鹿小眠的眼底看到了悲痛跟落寞。
蒋桐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自打她见到这个表嫂开始,她便很喜欢鹿小眠,心里更是盼着他们能长长久久……
只不过……长长久久对于有的人来说,真的就跟梦一样。
“我现在……不想提这件事,只要还没到最后一刻,我就不想将事情想的太绝望太糟糕。我觉得……自己人生最灰暗的阶段,我都已经撑过来了,我现在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