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步行回家,到了家里,母亲和女儿在看电视。看见我进门过来拥抱,问我妈妈怎么还没回来。
“吃过没?没吃我给你热饭。”母亲道。
“不太想吃,待会我想吃了我再自己热吧。”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事,今天胃口不太好。”
想起今天罗伟安说袁超回沙场开挖机的事,我好久没注意到他,确实有一段时间不在医院出现了。
章媛打来电话,让我从家里送点东西给她。屋里门口处摆着一堆东西,我一看的学习教材。
我迅速出门,五六分钟左右,章媛站在门口广告牌前,风吹着她的头发。看见我走来,并不是很热情。
“你放到里面去吧,然后帮我关门。”
“今晚下这么早?”
“学生早上要起早,不可能练得太晚。”
“我早些时候来过,你没在这就折回去了。”
“我去二店那了,李老师已经在找人来评估她的车子,打算卖了。”
“孩子怎么样?”
“不太好,我看着很瘦,我劝李老师带去外省看看,医疗技术条件可能更好,但我看她好像有些犹豫。”
“可能,因为顾忌钱的问题吧。”
“先去看看再打算吧,我是这样劝她的,感觉她很无助,没谁可以依靠。”
“两个店你自己看着没问题,让她抽时间去吧。”
“我感觉她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中医治疗上,问题是孩子没有按要求服药,今晚看见她差点动手打孩子,还好我在一旁拉住了。”
“耐心用尽,没办法。”
“是吧。孩子性格不够开朗吧,喜欢独处。不太听话,固执。”
章媛认真检查一遍门窗,确定没有问题了才出来,我帮关了门,两人牵手离开。
“李老师也怪够可怜的,一个人承担着,要是有个老公分担着就好了。”
“可怜的事情多了,她之前的那个老公罗伟安这几天去医院治疗,烟酒不离身,肺癌没完全治好,现在还惹一身不舒服。”
“那个人啊,活该吧,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不是你想的那样,人家是为了工作和生活,陪客户吃饭喝酒。”
“他可以选择不干啊,干嘛非做那事不可。”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有选择的余地的,我一开始也是觉得他活该,但知道情况后,才觉得他的人生,其实也是不够舒坦。”
“你可别说,李老师跟我们讲过罗伟安的事,他以前还是有钱的,很舍得花钱。可能是上辈子享受够多了,下辈子得忍受痛苦。”
我们故意放慢了脚步,只为了能在回家进门前把话都说完。
“你们李老师家那个表妹夫又回去罗伟安的砂场上班了,肺癌没好呢,又回去粉尘换环境中工作,简直是危险啊。”
“该不会是罗伟安忽悠他去的吧?”章媛问。
“不太清楚,罗伟安说是因为袁超在外面挣不到钱的原因。”
“那也不能牺牲健康代价回砂场那种地方工作吧。”
“天天被人追债,总得想办法还钱吧。”我点了支烟,停住脚步吸着。
“在你们医院治病治穷的,唉,多少个家庭支离破碎啊,还是看中医好,没那么贵的费用。”
“袁超没做手术啊,只是化疗,总共应该花了十来万块钱吧,我猜想。”
“十来万不是钱啊。唉,家里有人生病的家庭都不幸福,我妈白天时候跟我诉苦,我爸还是不理人,一副要各分东西的样子,老死不相往来。”
“爸可能回到家里可能没有认真吃药,我觉得你有必要劝一下,白天我打他号码没人接。”
“妈告诉我了。另外跟我说了一点事,家里的收入每个月都要给章瑞生活费,我爸这段时间跑来跑去,收入没有,还花钱去买药,他是担心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下去家里面没了积蓄,不希望章瑞想花钱时拿不出手。”
“我打了爸的电话打通没人接,你明天还是抽时间教育他一下。钱的事不要看考虑,先坚持吃药养病。”
“我爸绝对是不会开口跟你借钱的,他不想因为钱的事,让我弟有什么心里负担。所以他会哄我弟,很多情况可能不舒服他也不会乐意说的。”
“既然已经决定看中医,药还是要吃。”
我吸完烟,准备起身往家里走去。章媛走在前面,介意我身上的烟草味。
她的背影,慢慢和我拉开距离。在单元楼门口,我又吸了支烟。
进入家门时,母亲看了我一眼道:“又在楼下抽烟啊。”我点点头,从表情看,很显然,家里人对我吸烟这行为相当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