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礼堂,凌琅正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穆东阳聊天。
见到容庭和陈双鲤进来,也只是稍微抬了抬眼皮,没有吭声。
倒是坐在穆东阳身边的容安朝容庭挥了下手,一本正经地打了个招呼。
陈双鲤带着容庭在边上坐下,看着缓缓落下的投影幕布,难得地有了一点羞涩。
万宁为了保持神秘感,真的是将片子藏得严严实实的,除了剪辑师和她以外,再没有第三个人看过成片。
换句话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表演得怎么样..
虽然万宁在群里不下一次地夸过她超美..
忐忑的小心脏在灯光暗下的那一刻彻底提了起来。
会场安静下来,陈双鲤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拽了一下容庭的衣摆,羞答答地凑到他耳边。
“哥哥..”
喊了人却又语塞。
说什么呢?
说她是第一次演戏,不管好不好都不许笑只许赞美?
这样岂不是一开始就漏了怯?
万一他原本觉得还可以,被她一说就觉得不可以了呢?
容庭原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察觉到身边的人悄悄地朝他靠过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知道的,小姑娘贼心不死,但贼胆还不够大,躲躲闪闪的反而无聊。
然而,当温热的气息柔柔地拂上他的耳廓,刻意压低声线喊得那两个字就像是一把柔软的刷子,在他心上搔了一下。
莫名觉得哪里还不太够。
容庭僵着背,等着她赶紧说完赶紧走开,结果等了半天,小姑娘却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清浅的呼吸一来一回地在耳边浮动,他按捺着脾气转过去看她,恰好对上了她抬起来的视线。
清清亮亮,浮光涌动。
眸心一动,他轻斥一声坐好,与电影开场的音乐融在一起。
*
故事开始在黛瓦白墙之间。
蒙蒙细雨间,一把素色油纸伞从墙边转角而来。
隐在斜襟宽袖里的纤纤玉指握着竹骨,青白相衬。
细腻的镜头和舒缓的雨声潺潺,顿时就将礼堂的人拉进了这一方天地。
长长的巷弄未完,执伞人推开一扇黑漆木门。
兰草伞面微抬,一张带着淡淡笑意的温婉面容毫无遮掩地落入众人眼中,眉梢眼角里都藏着秀气。
场内忽然整齐划一地响起了喟叹。
陈双鲤紧张地盯着屏幕,那两秒的特写已经过去,但她还是忍不住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过着刚才的眼神。
大家闺秀的端庄稳重感出来了吧?
光是这抬伞的动作她就重来了五十遍,大家看着应该不会跳戏吧?
耳边传来了容安和穆东阳小声的交谈,陈双鲤忍不住弹出耳朵去听。
容安:“刚才那个是陈双鲤?”
穆东阳:“是啊,当时她走出来的时候我也吓了好大一跳,就没见过双双那么安静的样子。”
容安:“卧槽..”
陈双鲤优雅地皱了皱眉,正准备让凌琅传话过去问问这个卧槽是几个意思,她就心有灵犀般的靠了过来。
凌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是个悲剧。”
陈双鲤:“...”
你倒也不必如此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