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起食指刮去她眼角挂着的一颗泪,容庭在这一刻迟缓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心疼。
想回到那天晚上,多那么一点的耐心告诉她自己离开的理由。
“没有喜欢别人,”他低声强调,“没有别人。”
醉鬼估计到了最难受的时候,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容庭也不追问她到底听见了没有,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帮她把脸擦干净了一些。
陈双鲤从小就在蜜罐子里长大,被人温柔对待是常态,于是也就昂着脸任他擦。
气氛刚缓,眼看人也不哭了,容庭正打算把她衣服找出来送她回家,就看见陈双鲤忽然间就翻了脸,浑身紧绷着,摆出一副要跟人吵架的样子。
“你看什么看?!”
还停在她脸上的手顿了一下,容庭有点茫然,“什么?”
小姑娘的视线穿过他肩膀上方落在身后,依旧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是不是想抢我老公?!”
“...”
“门儿都没有!!!”
陈双鲤一边嚷着一边就要冲过去打人。
容庭心累地第三次抓住她的胳膊,低声训斥,“别闹。”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陈双鲤这回终于听见了,红红的眼圈噙着泪,委委屈屈地看他一眼,果然低着头不说话了。
容庭想哄,又怕哄了更加难管,干脆转开视线准备找服务生问问她那见鬼了的衣服到底再哪里。
至于那个抢老公的,估计就是路人因为好奇多看了这边两眼,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就在容庭眼神刚锁定住一个送酒的服务生,身后传来了一道弱弱的男音,距离近得他想忽略都不行。
“陈小姐,我不是来抢你老公的..”
容庭:“...”
他一定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专门来还债的。
还在神伤的陈双鲤默默地流着泪,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应声,“不是吗?那肯定就是卖避孕套的了。”
容庭:“...”
魏嘉:“...”
喜怒无常的人因为解除了警报而重新变得软绵绵的,容庭捞住这熟面条一样的身子,回头看了一眼这位‘卖避孕套’的,眼神幽冷。
“你来干什么?”
魏嘉哆嗦了一下,赶紧双手奉上他的外套保命,“总总总总裁,我我我我我是是是是..”
所剩无几的耐心全用在捞面条上,容庭语气格外恶劣,“把舌头捋直了再说!”
魏嘉不轻不重地打了自己一耳光,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语速十倍道,“是容总叫我给您送外套的,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容庭想起他这个大嘴巴的性格,又威胁性地盯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魏嘉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试探性地问,“可能,是从陈小姐亲您开始的?”
“谁?!”
手里的人忽然像诈尸一样蹦了起来,还在‘压迫’魏嘉的容庭下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痛到抽气。
偏偏这个毛脑袋还一点感觉没有,圆圆的眼睛里像猫儿一样散着幽光,要杀人一样吼着,“谁?!谁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