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色彩鲜艳的动物们围在一起唱唱跳跳,陈双鲤那句‘将错就错’就是夹杂在这一片歌舞升腾中说出来的。
用最怂的样子,说最大胆的话。
容庭压了压眉心,喉咙里的不适感加重,他走到茶几上倒了杯冷水润喉,“几点了?吃饭了没有?”
嗓音依旧沙哑得厉害。
陈双鲤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心里冒粉色泡泡的同时看着他比平日里还要白上几个度的脸色又觉得心疼。
将他手里的杯子拿下,颠颠地跑到饮水机旁给他倒了大半杯热水回来才说,“我早饭都戒了多少年了,不饿。”
“那怎么行?”容庭将水杯握在掌心,倦怠的视线在她瘦弱的小身板上停留一瞬,“不吃早饭长不..”
后面的话因为她的突然靠近,戛然而止。
陈双鲤将杯子递给容庭以后并没有走,站在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面前,她踮起脚,微凉的掌心贴上额头,“哥哥,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手下的温度偏高,她又问,“家里有没有温度计?量量?”
她一心系在他的身体上,也没察觉到这个举动有多不妥,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靠近。
浅浅的呼吸撩在他的下巴上,带出一阵浅浅的花香。
容庭垂目,也没躲,莫名就有了一种任人摆布的温和感。
“没有发烧。”
他伸手握住陈双鲤的手腕,漆黑的视线在她昳丽的眉眼上绕了一圈,“是你手太凉了。”
陈双鲤还维持着靠近他的姿势,原先还勉强能算得上是‘进攻‘的姿势因为被容庭桎梏住了手,顿时就变了味道。
他不松手,也不说话,滚烫的掌心传过来的热度顺着她的手腕一点一点染上了她的全身。
陈双鲤在凌琅面前抖威风抖得厉害,什么马上就能把人拿下,肯定一毕业就能结婚,一年生一三年抱俩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但在正主面前,终究还是敌不过他的气场。
她不行。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暧昧,真的不行。
要来就来点猛烈的让她无法思考行不行?!!
眼前的人就这么一点一点地红起来,那仿佛永远都压不倒的老竹子一般有韧性的脖子也弯了下去。
藏在乌发里的小耳朵已经红得要滴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颗甜口辣椒的样子。
容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缓缓松开手上力道。
“我去给你端碗甜汤。”
“..你得陪我一起喝。”
“好。”
*
容家的餐桌很长,浅灰色的漆面闪着冷冷的色泽。
上空吊着三盏暖色灯光,给食物晕上一层色泽。
陈双鲤挨着容庭坐下,同套白瓷碗素净,只有碗口上有一道金线,勾勒出细细的藤萝纹。
炖得粘糯的银耳红枣羹里沉着奶白色的小圆勺,轻轻一碰,当啷作响。
陈双鲤原以为从客厅里出来,暧昧气息挥散过去以后她能振作一点。
可头上的灯这么亮,身边的人这么近,他轻轻搅动甜汤带起的些许热风都能飘到她的手上。
手背上的润泽激起细微的颤栗,明明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在摸到幸福边缘的时候,却还是像个想偷糖果吃的孩子。
只敢偷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