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门前曾让容夫人收拾一间客房给穆东阳,所以容夫人在看到凌秋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自家儿子奇奇怪怪的脸色再加上他刚才没头没尾的那句话,大概猜出了事情原委的容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先坐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吃饭了。”
说完也没过多招呼,转身便去吩咐厨房加菜。
她一走,原先还勉强维持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
容安沉沉吐出一口气,正想按照他妈说的带人先去客厅坐一会儿,嘴还没张开,就听到陈双鲤笑了一声。
头皮瞬间发麻。
“哟,东阳,”她嘲讽开口,“你这大包小包的干嘛呢?来给容安当老婆啊?”
穆东阳被她说得头都不敢抬,只能软着态度求饶,“双双..”
陈双鲤松开瓷勺,清脆的碰撞声听得人格外紧张,偏偏她还一副拉家常的架势笑得十分无害,“欸你跟我说说呗,你俩啥时候好上的?打算办在哪儿啊?”
陈双鲤这话说得不清楚,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说穆东阳和容安,还是暗指穆东阳和凌秋。
穆东阳被她一顿排挤依旧还是那副做错事的小心样,容安却要爆发。
说了他不知道了怎么还是算在他头上了?
这锅他妈的换个人背行不行?
容安下颚紧绷着,深棕色的眼眸里酝酿着狂风暴雨,正要不管不顾地将心里的火都撒出来,烧它个一干二净一了百了,一直沉默着的凌琅忽然开了口。
“说什么呢?没看见还有小孩在这儿坐着吗?”
此刻,她陪着容宝贝坐在陈双鲤的对面,依旧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连个眼角都没往他们这个方向扫。
容宝贝规矩吃着小碗里的点心,听到凌琅说他,便抬起脸对她笑了笑,乖得让人恨不得给他摘星星摘月亮。
凌琅伸手给他摘了片黏在唇边的麦片。
容安才把人惹哭,要是再来一次,这小侄子不知道要跟他闹多久别扭。
心里那股劲儿一松,火气也如烈焰如火,只余些许焦烟。
他们三个棒槌走开,陈双鲤心气依旧不顺,但碍于桌上还坐着容庭和容宝贝,她除了拉了脸以外倒也没说什么。
容庭从凌秋进来的那一刻就知道陈双鲤不会痛快,所以当她开口怼人的时候也不觉得意外,甚至有点想笑。
就是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小怪兽,天天在他面前装小白兔,脾气好到不可思议。
上次家里气氛低到这个地步还是因为余念失踪,一向冷面冷心的容庭虽然不至于完全无动于衷,但说有多上心,闭着眼睛都没人敢说这瞎话。
但这回,因为身边这个看起来格外不爽的小姑娘,他难得的,有了安慰人的念头。
对面的容宝贝吃完最后一口,凌琅抽了张湿巾给他擦嘴,一大一小又黏黏糊糊地牵着手去玩具房。
容庭目送着他俩离开,再回头就看见了一个气鼓鼓的腮帮子。
似乎是还顾忌着有人会听见,小姑娘虽然龇了牙,但音量却压得很小。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答应我?我现在连骂容安都骂不赢,简直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