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庭没中风,只是在想陈双鲤,想她今天中午上来之前是不是也这样被人欺负了却什么都不肯说,还要替容安解围。
想她到底明不明白他那天和她说的喜欢代表的是什么。
努力按下心里滋长的情绪,再抬头时容庭给了魏嘉两个指示。
“通知人事部,开除滋事人员。你下去一趟,下班前我要知道今天在美工部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冷的,语气一板一眼仿佛天生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每逢这种时候魏嘉就恨不得自己有八条腿好能跑得快一点。
可偏偏就有那些没眼力见儿的人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唱反调,弄得他时常觉得自己会是那个被人拉去垫背的枉死鬼。
“我不同意在这个时候随便开除画手,况且现在都还没有弄清究竟是谁对谁错,这样贸然行事损害的会是整个容氏的名声。”
许欢心看着容庭紧绷的侧脸,心里泛起的钝痛感被掌心的伤痕压过。
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她沉默了一会柔了嗓音再度劝道,“你要开人至少要弄清楚事情经过吧?张爱是老员工了,我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些话的。”
魏嘉作为一个男人,此刻的内心是咆哮而崩溃的。
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但是女人的嘴就能信了吗?啊?
张爱无缘无故,那就是陈小姐有缘有故了呗?!
这狼子野心关都关不住了还偏偏要装作一副‘我没有,我都是为你好,我都是为公司着想’的假象,听得人简直想给她一顿社会主义的毒打。
听不下去的魏嘉刚要开口替不在场的陈双鲤说两句,就见容庭忽然伸手将桌上的咖啡连杯子都扔进了垃圾桶。
杯盘相撞的破碎声后,室内顿时漫起浓郁的苦涩香味。
魏嘉下意识地踩了两个小碎步,躲远了点。
“魏嘉。”
低沉微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魏嘉欲哭无泪地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死在前头的会是他。
“把名字给容致和陈翻墨,明天以后,我不想看见这个人出现在云城的任何一家公司。”
*
对嘉荣里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的陈双鲤还追在凌琅屁股后面,一个劲儿地要求她从甜品店辞职。
“我早就说过了以你这样的美貌是不能出去抛头露面的,你就是不听!现在出事了,怎么还是不听?!”
凌琅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晚饭,听到她这个仿佛刚从哪个封建朝代穿越过来的老旧思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闭上嘴,不然晚饭没有。”
陈双鲤气得出去在客厅里转了一圈,依旧还是不死心,又跑回来,“你会后悔的死女人!!”
然后一阵风似的,又刮远了。
陈双鲤满心都是得不到理解的气愤,扑到沙发上拿着抱枕就开始扯上面的流苏。
刚霍霍了两根,手机就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上大大的‘容先生’三个字,还没听见声音就先笑了起来。
这个名字是他回来的那一天改的。
因为那故意调情一样的陈小姐,她忽然觉得,这种假模假式的客气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特别适合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