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的声音低低地响起,天生带着冷感的声音在苍凉的雨幕中转瞬即逝,但容安听得清清楚楚。
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容安没有出声,也没有反应。
凌琅敌不过他的眼神,轻轻地别过脸,看着他肩膀后方小区模糊的灯影,慢慢道:“这里面是凌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还有一份股权转让书,转让书是我找律师拟的,你可以拿回去让你的律师看看是否有问题,字我现在签或者你拿回去看完以后再签都可以,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安平静地打断她的话,深棕色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
凌琅:“我要把我妈妈的东西从他们手里拿出来,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这句话凌琅在病房里也说过一次。
相比容安现在不知为何的暴怒和冷漠,容庭的反应则平淡得多。
他安静地听完了她的诉求以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重新低头投入自己的工作中,而后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该找的人是容安。”
她以为容庭这么说是因为容安比较擅长这方面的事情,但现在看来,她似乎,又做错了..
握着文件夹的那只手有些难堪地收紧,凌琅垂了视线,轻声道:“我知道就凌氏这点苍蝇腿肉,你们还不看在眼里,但是..”
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凌琅涩然道:“这已经是我现在有的全部了。”
一道火蛇划破长空,惨白的光线照亮了灰色天幕下两道相对而立却相顾无言的沉默身影。
冷风吹过,凌琅文件夹上甩上一颗水珠,啪嗒一声让她回了神。
等不来的回答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凌琅收了手,平静道:“对不起,打扰了。”
转身的那一刻眼圈就红了。
和容安分手是她始料未及的一个意外。她放不下,但也拉不下面子来祈求原谅。
所以当容庭让她来找容安的时候她心里除了担忧以外还是开心的。
她在家纠结了三天,脑子里过了千千万万种的可能,直考虑到陈双鲤都出院回家了才决定来这一趟。
然而,她在暴雨中等了三个小时,终究还是等来了这个最糟糕的,但也最符合情理的结果。
凌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承认,他们是真的散了。
而另一边,看着大片铅云之下形单影只的背影看得内心发堵的容安低声骂了句脏话。
一颗少男心又气又疼,无力感和颓然感从心底翻腾而出,又被死死压住,整个人就像个吹足了气的气球,看见根针就想炸。
先动心的人总输,这句话真是该死的灵验。
眼看人走得都要看不见了,敌不过胸中涩意的他终究还是拔腿追了上去。
“喂!”
灰伞停顿,凌琅没有转身,容安也没有绕过去。
水色雨帘之中,雨滴拍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响声,飞溅而出的水珠相互倾轧,两个人的身上都晕出水渍。
容安看着她的背影,语调沉得像坠了铅石,“分手归分手,但我还当你是朋友,所以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