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寒见夜北冥没有追来,暗暗松了一口气,缓缓踏出文德殿……
她踩着狐纹官靴踏下最后一个台阶,步行至马车旁刚欲上马车,突然背后传来一声:“下官参见穆王爷!”
“林大人如此急不可耐拦住本王,莫不是现在便要本王陪你走一趟大理寺?”穆千寒回首,看见来人是林修涯,眸瞳深邃幽冷,声音冷冽刺骨。
“下官不敢。”林修涯浑身一窒,当即拱手行礼道:“下官只是想要问穆王爷何时有空驾临大理寺,以挫晋人锐气。”
语毕,林修涯咽了咽喉咙,内心焦灼不安,深怕面前这尊大神会怪罪于他。
“还算识趣,本王今日无事,便随你走一趟大理寺。不过本王只给尔等半个时辰,过时不候。”语毕,穆千寒踏上马车。
“下官这就为穆王爷开道。”林修涯连忙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缓缓松了一口气,上了自己马车为穆千寒开道。
马车上
“王爷,您现在就要去大理寺吗?”小璃瞧见穆千寒上马车,立刻整理软垫。
“迟早要面对,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穆千寒坐下后,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免得到时压不住心中怒火忍不住动手。
大理寺
“你们王爷杀了人,却迟迟不敢来对峙。你们这是徇私包庇。”刘思明在大理寺厅内的正大光明匾前,扬声怒骂。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承袭爵位。”崔东升亦是同样不遗余力的怒骂。
穆千寒未下马车便听见前方躁乱的争吵声。
“停车。”穆千寒冷声命令道。
“诺!”马夫回应一声,便立刻停住马车。
小璃立刻为她掀开车帘。穆千寒下车,步行至大理寺衙门。
“参见王爷!”林修涯拱手行礼。
“下官刑部侍郎张梁参见王爷。”张梁拱手行礼,自报官职姓名。
“下官都察院左都御史侯荣海参见王爷!”侯荣海俯首行礼道。
听闻穆王爷到了,其余人立刻没了声音,目光灼灼的看向来人。
“平身。”穆千寒扔下一句话,便踏进大理寺从吵闹的人群中穿过,优雅从容的坐到主位。
“是谁找本王?”她抚着案桌上的惊堂木,轻靠在大理寺卿的专座翻阅着案桌上的关于刘季的爰书。
小璃立刻跟上,侯在穆千寒身侧,眸底生出一团怒火:就是这群人害了王爷背负骂名,他们都该死。
“……”崔东升、刘思明和周宇轩三人对视一眼,暗暗咬牙提气。
“穆王爷,今日你是嫌疑人,怎能如此不顾法纪,喧宾夺主坐上大理寺府衙主位?”崔东升退后一步,方才敢开口斥问。
穆千寒瞧见崔东升悄无声息的后退,嘴角拂过一丝冷意,遂及开口反问道:“崔大人此言何意,本王是何案件的嫌疑人,本王怎么不知!”
“你不要装蒜,刘大人与你只一面之缘,却在见到你之后落荒而逃,刘大人离开之后,你骑马便追了上去,紧接着刘大人便去世。定是你下的毒手。”崔东升言之凿凿的一一举证,可双腿却不听使唤的往身边侍卫靠近。
上次在守城大营,穆千寒不由分说的便让人把他打了一顿。他如何能不怕。
刘思明亦是相同,大殿上突然动手,他的腿至今没有痊愈,他也不想招惹穆千寒。可死的是他弟弟,皇命又难违,他只能奋力一搏!
小璃叫晋人气焰嚣张的模样,本就怒火攻心的她,抢在穆千寒开口前,反驳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过走同一个方向,怎么就把命案扯到我们王爷身上了。”
刘思明见是一小丫鬟开口,当即气势汹汹的上前反驳:“本官二弟乃是水师总兵怎么可能会溺水淹死,定是穆千寒用诡异手段杀了刘大人弃尸于水中。”
“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他自己学艺不精,淹死了也是活该。”小璃开口怒骂。
穆千寒听了小璃的话,眸底划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一个小丫鬟会挡在她身前。
“你敢侮辱我大晋官员?”刘思明眸光犀利的看着小璃,似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小璃毫无畏惧,跨步上前,眸光犀利看着刘思明,怒骂道:“哼!一个两个不要脸的卑鄙小人,三言两语就想把脏水泼到王爷身上,你们想的美!”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是大理寺,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刘思明怒道。
一个小丫鬟居然想压到他的头上。
穆千寒看着怒火中烧的刘思明,幽幽开口道:“听闻令弟乃是家中嫡子,你是庶长子,若是令弟身亡,你应该是最有机会承继水师提督之位。”
“你在怀疑本官。”刘思明见听出话中深意,当即反驳道:“本官腿被你打断了,一直在驿站疗伤,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你不要含血喷人。”
“哦!是吗!”穆千寒看着刘思明,冷声道:“据本王所知,刘季有过目不忘之能,更是晋国千年难遇的画师,不论是书信还是画作只需细细瞧上一眼便可以绘制出一模一样成品。”
语毕,穆千寒缓缓起身,行至刘思明面前问道:“本王倒想要问问,你晋国此次访宋带一位妙笔丹青的画师,意欲何为?是否是想要借机窃取大宋边防图?”
“你……胡说八道!”面对穆千寒的质问,刘思明语无伦次,颤声指责道。
刘思明和崔东升皆吓得胆战心惊。
他们没有想到,穆千寒一语中的猜中了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
穆老王爷病重,他们可借探望之名前往穆王府,遂及刘季潜入书房,盗取行军布阵图。
只是如今出了差错,刘季溺水身亡,他们完不成任务只能拼死咬住穆千寒,折宋国一员大将,将功折罪。
“怎么不说话了。”穆千寒冷声质问。
“本官……”两人语无伦次……
穆千寒连两人慌乱不知所措的模样,当即冷声道:“爰书上写道:死者刘季肺壁扩张、破裂出血,肺脏呈水肿、气肿之状,肺叶边缘钝圆,肺表面有肋骨压痕及窒息性点状出血,溺水进入人体后遍布体内多数脏器。这些皆符合溺死之症状,两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再派仵作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