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眸光炙热的看着穆千寒,唯夜北冥握着手中的茶盏默不作声。
“秋狝在即,不论皇上选择何处狩猎,由你担任顺天府府尹一职可保燕京城平安。”说着穆千寒看着杨童眸底划过一丝希冀,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傅,我将燕京城的安全和燕京城的老百姓都交给你了。”
杨童起身,拱手行礼道:“童氏一族受命于天,族长之命更胜于天,既族长有令,族众必不负厚望。”
不论徒儿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穆战见杨童起身行礼领命的模样,眸底划过一丝诧异,这个人到底有几副面孔,不正经是他,一本正经还是他。女儿这个师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夜北冥阿看着眼前的杨童和穆千寒眸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道:“既是穆王爷倾心相托之人,本王便将燕京城的安危和本王的声誉交给你了。”
杨童立刻开口道:“我只是答应我徒儿守好燕京城,可没有说.........”
穆千寒抬眸,眸光犀利的看着自己师傅命令道:“师傅,守住夜北冥的声誉与守住燕京城安危同样重要。”
夜北冥身上绝不能背上任何污名,她绝不任何人污蔑夜北冥。
穆千寒目光坚毅的看着杨童,遂以杨童顿悟:徒儿身上至今背负着通敌叛国的骂名,被晋帝蒙骗之人依旧觉得萧白起该死,萧家该灭,二十万萧家军罪有应得。如今大仇未报,徒儿寝食难安,夙夜忧思。
杨童明白自己徒儿是不愿意夜北冥被流言重伤,点头道:“行,你的话便是天意,天意难为,为师绝不会让你失望。”
杨童见穆千寒将夜北冥看的这么重,心渐渐有些不安起来。
他的徒儿他最是清楚,品性温良,无欲无求,世间一景一物能让她放进心里的不多。可如今她将一个男人看的如此之重,到底是好事坏。
思及此处,杨童悄悄打量了一眼夜北冥,心中忧虑缓缓散去:一个有帝王骨相的人不愿意成为至尊之人,可见其心中那份为国为民的无私已经到了极致。
杨童心中突然多出一个疑惑:徒儿之前是孤星之命,怎现在变得他看不透了呢!
穆千寒取来纸张随手将燕京城大小街道一应汇出,随后与户部尚书将神策军和守城王府大军安排在每一条街道以确保再无人受害。
皇城
夜辰的胳膊已经接了回来,饮了一些治疗内伤的汤药便卧床休息。
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眸底划过一丝心疼,厉声问道:“儿啊!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夜辰没有回答,因为夜北冥喂了一颗闭口丸,这颗闭口丸会让夜辰一个月口不能言。
夜辰看着自己母后,目光哀戚,目有疑惑。
皇后知道自己儿子心有不服,遂以开口道:“穆家手握兵权忠心耿耿保境安民,遂以穆家的地位比夜家还要重要。”
“你少时父皇便带着你读《秦誓》学习为君之道。你也应当知道那话中深意。我们宋国之所以可以安康立世是因有穆王府坚守城池要寨,不给让人进犯大宋的机会。有穆王府在,宋国便可安然无恙。”语毕,皇后拿着帕子轻拭去夜辰的嘴角汤药汁,将药碗交到宫并挥手示意宫女退下。
宫女微微屈身,行了一礼,方才带着一种小宫女退出宫殿,并且将宫殿大门关闭。
宫门关闭,皇后方才开口,接着劝道:“如今局势跟以往不同。穆千语的妹妹回来了,她与其他女子更是不同。她不仅擅长统兵,还擅于处理政务,面对朝中各种局面皆能应付自若。且举止得宜从未逾越规矩,胸襟宽阔,容人载物。世界男子除却你皇叔之外无人能及。”
语毕,皇后叹了一口气道:“如今穆家女已经不是皇室能够求得的。”
夜辰摇头,表示不信。
人无完人,区区一介女子怎可能超过天下男人。
皇后见儿子不信,只是摇了摇头,道:“你呀!眼界太窄了。女子能成大事者虽不多,可也不是说就没有。”
说着,皇后看着窗外明媚的暖光,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那日朦胧月光之下,穆千寒对战天闲宗的身影,悠悠叹道:“古往今来后宫不得参政,可若是穆王爷是本宫的女儿,本宫一定竭力劝解皇上将皇位传给穆王爷。”
“文能提笔定江山,武能马上安天下。穆王妃真是好福气能够生下这么优秀的女儿!”语毕,皇后看着自己儿子说道:“你且先好好休息,晚间母后再来看你。”
宽慰和戒告了两句,皇后方才起身离去。
夜辰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眸底划过一丝落寞:母后心里为何看不见自己了?
为何父皇听说自己被打折了胳膊却不来瞧自己一眼。
踏出宫门,皇后便瞧见了夜霆的身影立刻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小声道:“陛下,若是担心辰儿为何不进去瞧一瞧?面对自己儿子有什么羞怯的?”
夜霆立刻扶起皇后,屏退众人,方才小声道:“朕之所以不愿意去瞧他,便是希望辰儿不要再执迷不悟?好好反省?”
夜霆看着远处儿子的宫殿,眸底划过一丝失望,道:“天下这么多女人,他却一门心思想要招惹穆家的女儿,为的不就是得到皇位吗?”
语毕,夜霆回首看着皇后,眸底划过一丝疼惜,更有三分恨铁不成钢的怨气,小声道:“皇后应当知道真的心思,辰儿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无容人之量,若是让他继承皇位,怕是会成为另一个沈越。”
“穆王爷手中的兵权,穆王爷的才能,皇叔的势力,皇叔的能力,这些种种皆是大宋的根基,动不得!任何人都动不得。”夜霆紧握着皇后的手,柔声问道:“可还记得御书房里,父皇提的那副字帖。”
“邦之杌陧,曰由一人。邦之荣怀,亦尚—人之庆。”皇后立刻回道:“臣妾当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