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也太突然了,如意问:“伤势如何?”
锦儿:“很严重,所以才赶紧回来禀报夫人。”
如意不假思索:“备马车。”
蔺兰知手还搁在她腰上,压着没让她起来:“夫人真是宅心仁厚,刚刚和二小姐面红耳赤的吵了一架,听到她出事,又不顾自己,心软了,赶着去救人。”
如意:“我可以不管沈夫人、也可以不管韦氏她娘的死活。可我若不管如锦,若她伤重致死,等父亲凯旋,他是不会饶过我的。我先前是忤逆过父亲,可韦氏的堂兄下狱,跟如锦被刺后果、性质都不一样。如何处理,总是要因人而异,因时制宜。”
她并不想和袁敬真正的决裂,因为这对她没任何好处。何况蔺兰知肯定也不愿意。
蔺兰知发现处得越久,便会看到如意不同的一面。她不会忍气吞声,但也不会全然由着性子,很会审时度势:“夫人似乎很肯定岳父会打胜仗。”
如意自圆其说:“当今圣上英明神武,怎么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何况父亲也是常胜将军,从未有过败绩。”
蔺兰知起身:“我换身衣裳送夫人去。”
蔺兰知一路都抱着如意,直到如锦房间才把她放下,丫鬟们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叫人触目惊心,如锦的房间里挤满了大夫,蔺兰知觉着自己也就不进去添乱了,在房外等着。
保春堂的大夫方法用尽,还是没有止住如锦的血。韦氏看到如意,只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如意身上,也不顾如意身子,粗鲁的将她推到如锦床边:“你快去救我的如锦,快!”
情况紧急,如意懒得跟她计较,她查看了如锦的伤口:“伤刺得太深,得先缝针。再用白及,紫珠来止血。”
韦氏听不懂那些药材,可她听懂了如意的语气,她的如锦还有救,如意懂该怎么救:“她身上可会留疤?”
家属有知情权,如意如实相告:“会。”
韦氏情绪激动:“她是个姑娘家,她还没有嫁人,怎么可以留疤,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要治好她,我要一个完整无缺,没有疤痕的女儿!”
如意火气也上来了,这一个两个把她当神仙么,别跟她说什么要体谅病人家属的情绪,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她没那个空闲去体谅韦氏。
“如锦现在意识模糊,做不了自己的主,你既是生养她的母亲,现在她的生死你来决定。我学艺未精,你的要求我办不到。我现在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止住她的血,二是由着她就这么流血死了。”
韦氏往日里总是假惺惺的维持着她的体面,现在当着保春堂大夫的面却大吼大叫:“袁如意,你是不是故意……”
如意大声的打断她:“你继续说那些废话就是在浪费她救命的时间!当然你也可以另请高明,我也算是能跟父亲交代。”
韦氏看了眼女儿,这是她后半生的依托,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若是没了如锦,她可怎么活:“你给她止血。”
如意进入了状态,她要开始救人了:“闲杂人不要留在房间里,除了这几位大夫,你带着你那些丫鬟出去,让人去买白及和紫珠,还有仙鹤草。”
韦氏忍下了所有的不满,带着丫鬟退出了房间,吩咐人去买药材。
蔺兰知上前安慰:“韦夫人不用担心,有夫人在,二小姐她不会有事的。”他为如锦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她就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里,也是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