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向青山好运逐渐到来,他先是在一处密林中找到一株期待已久的黄精。
黄精性味甘甜,食用爽口,被内行人简称为《本经》的《神农本草经》上说有“补精气;壮筋骨;填骨髓;乌白发”的作用,故而为道家服食养生要药。
有黄芝;戊己芝的别称,生长的年头越久药性越是足,自然也就更值钱!
眼前这株黄精已经长成小灌木状,枝叶葱茏笼罩了一尺方圆,是向青山此次进山首先要寻找的草药。
因为他在采药前去药铺咨询过,药铺老板就提醒他,宫里的仙长要为皇帝配置长生不老药,急需年头长的黄精;何首乌,要向青山优先采摘,价格优厚!
向青山小心的用手扒开土层,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大块比成人巴掌还要大的上品黄精,估计能有两斤重。
约十几分钟后,这块黄精被全部挖出,向青山还笑称百十个铜板到手了。
“落魄了”向青山再次叹息。
在后世,这种小钱他连看一眼的机会都不会给了,而现在却欣喜不已。
此一时;彼一时,时代不同了,现在是大明朝成化年,不是他风光无限的后世。
至于皇帝的长生不老丹,他这个后世医学院毕业的博士高材生是绝对不相信。
但在现在这个连抗生素都没有,医学还不太发达的年代,想要活过八十都很难,还妄想要长生不老,简直是笑话!
不过也托了这些“老神仙”的福,不然自己手头这块黄精的价格要缩水一半。
此地收拾完毕,向青山看到附近再无可采之药,遂提着锄头转移阵地。嘴里还满意的笑称:“危险之中隐藏着机遇,没山里的狼群,哥哪里能摘到这些多年生的好药。”
中午时分,阳光浓艳,一道道白光如同利剑一般,穿过密密匝匝的枝叶穿透到地面上,还有鸟儿在枝头高声歌唱,似乎是在欢迎春天的到来。
穿过山岗,趟过小溪,向青山在树林里寻找耐阴的黄精,在空地上搜寻喜阳的黄芪甘草,在水边水生药物,这是采药人必须的基本知识。
在一处空旷的沙地上远远就看到了一株黄芪,再次飞快的奔跑过去。没了后世一身赘肉,向青山脚步飞快。
黄芪为华北特产,喜欢生长在沙地里,药用为黄芪的地下根,为《本经》中的上品药,是中医的补益要药!
在配方中为常用药,不但内科需要,就是外科疮疡也是可以用的,故用量极大。
及近,向青山看到这株主茎足有小孩手臂粗的黄芪,估计至少也要生长了二十年以上时间。
“好东西!”
以他多年的老中医看来,像这种年头极长还是纯野生的黄芪,其功效不比种植人参差,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养生佳品!
挖,小心的挖,为了这株黄芪,向青山小心了再小心,沿着黄芪的根系慢慢的向前挖,足足花了有大半个小时,才把这株根系长达三米多长,粗若儿臂的黄芪给全部出土。
几百个铜版到手,向青山自己也累得满头是汗,看着地上长蛇一样的黄芪颇为欣慰。歇息片刻,向青山再把黄芪响盘钢筋一样盘成圆环状的一捆装进背篓。
他背上半满的背篓还没走几步,肚子忽然咕噜咕噜的提抗议。这是中午的那个小米面做的窝头已经彻底消化,向青山只能喝光葫芦里的凉水来填饱肚子。
向青山还想着明天再来,一定要带上火石火镰,此地小溪中大鱼很多,到河里摸鱼做烤鱼吃,怎么也比小米面的窝头有营养。
感觉没了野狼的骚扰,向青山采药的事情好办多了,一小会功夫,向青山陆续采摘到一大捆黄芩,把背篓填成大半满。
眼看日头已经偏西,阳光而已开始暗淡下来,向青山想此地有狼群,天晚了很不安全,遂赶紧调头往回走。
他还想着回去后还是要搞点趁手的防身武器过来,不然壮志未酬身先死就太不值得了。
赚钱是个水磨工夫,不在乎这一天半天的。
回家的路上,向青山还没忘了采药,又采些杂七杂八的草药,装了有满满一背篓,还捎带手采到一丛白蘑菇。
山蘑菇也是能卖钱的,晒干后做菜炖汤味道非常鲜美,镇上的小饭馆杂货店常年收购,就是家里做菜吃也很不错。
到什么山,就砍什么柴,穷;也要苦中作乐不是!
尤其是目前山里有狼,进山采山货的也不敢为了这点小钱而涉险,这不正是自己的好机会吗?
摘。。。。。。
背着沉甸甸的背篓,缺少锻炼的向青山累的已经气喘吁吁的,走上二里路就要停下歇会,肩膀也被麻绳给勒的火辣辣的疼。
向青山还哀叹,后世享福;今世吃苦,为了将来的好日子,自己必须要忍着!
当年的自己那也是苦过来的,打小就在祖父的小竹鞭的威慑下背诵《皇帝内经》《神农本草》《伤寒论》《金匮要略》等医学经典,足足背了五年。
比这艰苦多了,自己不也是趟过来了,现在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翻山越岭,趟沟过河,越是往东,山势逐渐低矮,翻山的时候站在山顶还能看到远处密密麻麻的方块状农田,和散落其中的零星村庄。
最靠近山脚的就是向青山这一世的老宅,靠山村。
这是个只有二十多户的小村子,村里老辈人都是因几十年前因土木堡之变,而从长城边关逃难迁移过来的,是个杂姓村子。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播撒在小山村,给村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向青山的家就在村子的最西边,紧邻一条从山里流淌出来的小河,走过两根原木铺就;长满了青苔的小桥,再走上十几步就到家了。
河边有小孩子玩水,还有问道:“青山哥,你在山里遇上狼没有?”
“有,两群呢。”
“好怕人。”孩子们还拍拍自己的胸脯。
向家不富裕,篱笆墙的院子里只有三间土坯的正房,和两间厨房,其余的空地都种上了葱韭姜蒜。
他看到院子里自家的老妈何桂花,正在和大伯娘牛氏两个在闲聊,俩人衣着几乎一致,都是穿着外穿比甲内穿襦裙,头上包着纯黑的包头布。
大伯娘像个骄傲的大公鸡,头高高抬起,声音洪亮,而自己的娘则像个受气的童养媳,弓着背低声下气的在答话。
今天的大伯娘穿着一件打了补丁,但浆洗的干干净净的襦裙,腰上还扎了一条围裙,脚上一双穿了多年的凤头鞋,两手袖在同样有补丁的围裙内,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