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烧水!”江元冲余有鱼喊。
“烧水我怎么帮忙?应该是火炉帮你啊。”余有鱼摊摊手。
“……我就是让你把水架到炉子上!”
“那你直说让我……”
江元背过身不再理这奇葩,专心做手中的事情。
所做之事很简单。
把竹竿一点一点塞进羊肠中。
撑起后江元仔细检查了一下,羊肠表面基本没有漏洞。
抽出竹竿,把羊肠撑开,套在铁桶里的圆棍上。
转动铁桶,不会带动圆棍,自然也不会影响到羊肠。
再就是构架。
“我来烧水,你再帮我做几样东西。”江元走到余有鱼身前说道。
“还做?”余有鱼有些烦,“一个就搞得我一夜睡不好,再多来几个我可顶不住,你去找其他人帮忙吧,比我手艺好的多了去了。”
“多虑了,这次不让你做铁桶,而且非常简单,估计你半个时辰就能做好。”
“真的?”余有鱼一脸狐疑。
江元把画好的图纸递给他,“你可以自己看。”
余有鱼接过看了眼,“两个支架,还有……这不就是筒车吗?”
“差不多,一个原理。”
“可以,很好做,给我一个时辰。”余有鱼把图纸塞进怀中。
江元目送他离开,坐在炉火旁等待水烧开。
“江院长,吃午饭啦。”骄无霜拎着食盒摇摆着青绿长裙雀跃而来。
一眼看到余有鱼的作品,把食盒一放便绕着圆筒观摩起来。
“不错不错,基本上完全符合江院长你的要求,没想到四师兄认真起来这么厉害。”
“你四师兄平时不厉害吗?”
骄无霜想了想,“可能很厉害吧,但师父总说说四师兄做的尽是歪门邪道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
不啊,能做出通天境和监天镜,我觉得他n的就是个天才……江元打开食盒,还是面条。
“这又是你下的面?”
“对啊,江院长不是很喜欢吃吗?”
好吃是好吃,但也不至于天天吃你下面吧。
“材料准备齐全了,丹炉也做好了,江院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药啊?”
江元边吃边答,“等你师兄来我们就开始。”
……
下午三点左右。
天工阁山脚。
“这条瀑布符合你的要求了吧?不大不小,冲击力刚好。”余有鱼把手从水帘中抽回。
“嗯,可以。”江元点点头。
“先帮我把支架立到瀑布底下。”江元指挥着余有鱼和骄无霜。
两人分别拿着支架测定好距离,便深深插进乱石中,确定不会被冲倒才停下。
这边江元也已经把烧开又凉透的水全倒进铁桶之中,装到大概三分之二的位置。
再就是把余有鱼刚出炉不久的扇叶形状的东西套在铁桶上。
中间有个和铁桶粗细相符的圈,圈外有轻薄但不易变形的扇叶。
一人长的铁桶,密密麻麻地套满了扇叶,原本江元套的扇叶位置杂乱无章,但被余有鱼强行码整齐。
意外得知余有鱼居然有着强迫症,突然有点怀疑他之前做的几个铁桶不是不好,而是没能让他自己满足。
把铁桶架到固定好的支架上,手方松开,瀑布冲击在扇叶上,整个铁桶便自行旋转起来,扇叶够多足够带动铁桶,铁桶够沉不至于转得太过,不快不慢速度刚好。
而贯穿于铁通的圆棍两端伸出,一端被堵严实,另一端套着羊肠,稳定地固定不动,但已经有水透过圆棍的孔洞从羊肠流出,江元便先把羊肠挂高起来。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就差这次的主要角色——酒。
噬囊砸在脚下,再次瞬间变大,如同球状的嘴巴呕吐一样,把所有酒坛吐出来。
江元看向余有鱼,“把木桶也拿出来。”
余有鱼点点头,从另一枚噬囊中取出一个像是用来沐浴的木桶。
只不过这个木桶也已经经过他的改造,上覆桶盖,桶盖上还插着一杆打通的竹节。
打开桶盖,将所有坛中的酒全部倾倒其中,差不多把木桶装满。
盖上桶盖,把羊肠空着的一端套在竹节上。
水流冲击着扇叶,扇叶带动铁桶滚动,贯穿铁桶的圆棍一端堵死,一端连接着羊肠,而羊肠连接着酒桶。
一边是白开水,一边是正在酿制在酒。
江元拍拍手,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叹出一口气,“就此,完成!”
“这就完了?”余有鱼从水中上来,问道。
他虽然全程参与了构建的过程,可他完全看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用。
为什么把水装入铁桶之中,为什么要让铁桶转动起来。
圆棍上为什么打通这么多小孔,用羊肠把酒连接到一起又做什么?
搭起鹊桥让水和酒二者相遇?但实际上只相通并不接触吧。
“对啊,这就完了吗,我们准备的芫荽和橙子不都还没用吗?”骄无霜也很奇怪。
江元解释道:“简单来说,这一步是制作碳酸水的过程,现在还用不上那些东西。”
“碳酸水?你说的那个药?”余有鱼脸上表情复杂,“开始你说河水就是药,事实证明你是错的,现在同样还是水,最多有点酒味,没味道的水不是碳酸水,有点酒味的水就是碳酸水了?”
他显然不信这个做法,沾点酒味就是碳酸水,那干吗不直接把酒和水兑在一起,这样味道不是更足,把酒掺水而已,这不就是一些酒肆里卖的假酒,这能成药?
“四师兄已经很不错了,能想清楚水能沾上酒味。”江元循循善诱道:“四师兄既然知道水会有酒味,那你来说说看,水为什么会有酒味。”
“我觉得你在把我当傻子。”余有鱼不屑回答,“娇娇你来告诉他。”
骄无霜试探道:“因为羊肠把二者相连,酒味会顺着羊肠涌入圆棍,又会从圆棍里涌入铁桶里的水,自然而然有了酒味?”
“没错,正是这个原因,那娇娇,你和我一起买的酒,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买正在酿制的酒吗?”
骄无霜摇摇头。
江元看向余有鱼。
余有鱼皱眉道:“因为你要举办的酒席日子很晚?”
江元已经对余有鱼的脑洞习以为常,按自己的思路说道:“酿酒两位应该知道吧?”
骄无霜摇摇头。
余有鱼则是点头,“略有耳闻。”
“那四师兄应该知道酿酒的过程中前期需要不时开盖,和搅拌酒水,但后期却要密封严实。”
“我知道,定时开盖可以防止酿出来的酒过酸,后期如果不密封酒水则会没有味道,什么时候开盖什么时候密封很是讲究,算是酿酒的关键。”
“这就是了,那便是碳酸的作用。”
听到“碳酸”二字,余有鱼和骄无霜皆是满脸不解,这个药怎么又和酒水扯到一起了。
江元尽量以他们听懂的方式解释。
“酒水在酿制的过程中,其内的谷物在发酵的境况下会先进行有空气的呼吸,这一过程便会产生二氧化碳,但此时的二氧化碳不能存留,因为一旦过多,有空气的呼吸就无法进行,所以要排走,而到了后期,若是空气依然存在,则会继续进业有空气不进行无空气呼吸,产生不了酒精,酒味自然不够醇厚,所以要密封。”
“等等等等,你说谷物还会呼吸?”余有鱼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不重要,”江元避重就轻,说道:“我要告诉你们的主要是,影响酒酿制好坏的那种东西就是二氧化碳,而酿酒的过程自然而然会产生这种气体,当量足够大,产生的二氧化碳量便足够大。”
江元起身,指着装置,也不管他们听懂听不懂,畅快淋漓地讲道:“当二氧化碳足够多,木桶内装不下,便会顺着这条羊肠涌进,再经过圆棍不断向铁通排放,因为铁通同样是密封,所以随着气体增加,其内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当压力足够,二氧化碳便会融入水中,同时在瀑布的作用下,铁桶一直在滚动,其内的水便一直在搅动,更大地增加和二氧化碳的接触面积,增加二氧化碳的溶解量,如此这般,碳酸水便制得了。”
“……”
余有鱼和骄无霜愣愣地盯着江元,没有一丝反应。
呵~知道你们听不懂,但反正我已经讲爽了。
“四师兄,你听懂了吗?”
余有鱼缓缓摇摇头,“我只听他说:阿巴阿巴……碳酸水便得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只我自己不能理解呢。”骄无霜松一口气。
“这就是炼丹?这就是制药?就这就这!”余有鱼有些懵。
“静静等待便是,”江元抬头看了眼西斜的太阳,酒水正在发酵,但产生足够的二氧化碳还需时间。
“估计明天早上就可以拿到药,到时候能不能治愈骄阁主,一试便知。”
“不烧火的炼丹,不加药材的制药,稀罕稀罕,真是稀罕!”余有鱼双手环胸,盘腿坐下,“你们走吧,我在这里守着。”
“你守着干吗?又不需要添柴加火,想必也不会有人来捣乱。”江元奇怪道。
“不行,我就要守着,我定要看看它怎么个自行成药法。”余有鱼目不转睛地盯着装置。
行呗,想盯就盯,什么也盯不出来罢了。
江元携骄无霜返回。
骄无霜问道:“江院长,这次你有把握吗?”
“九成的把握。”还有一层要看狗系统,不知它会不会承认冒牌的碳酸饮料。
“九成!”这不相当于直接听到可以治愈,骄无霜的喜悦溢于言表,“那我先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父。”
江元拍拍她的脑袋,嘱咐,“嗯,去吧,慢一点,别摔着。”
骄无霜用力点点头,唤来朱雀飞走。
江元摇摇头。
瞎担心,人家用飞的,什么摔着不摔着。
回到住所,江元把芫荽汁和酸橙汁还有自制焦糖拿出。
拿过碗兑上水,开始依照不同比例向水中加入。
第一碗,齁甜~
第二碗,还没喝就迎面一股浓浓的香菜味。
第三碗,酸到掉牙。
第四碗,齁甜加香菜味。
第五碗,齁甜加香菜味加酸到掉牙。
……
江元也是信了自己的邪,他居然真的信了之前在科普读物里看到的方法。
神尼玛香菜混上酸橙会有可乐的味道。
浓浓的香菜味怎么都掩饰不住好吧,要是可乐真是这个味道。
非香菜党非得冲了可乐公司不可。
不知试过多少,才得到一个最为合适的比例。
香菜味依然有,但不是很浓,酸橙的酸涩和焦糖的甜腻互补,不至于太酸也不至于太甜,味道终于有点那么回事。
说和可乐的味道一模一样那绝对是昧着良心,但说有点像加上曼妥思后开口放置两天,再兑上一点酸梅汁的可乐则没什么毛病。
加上碳酸或者感觉会不一样。
江元放弃调试,按照这个比例大规模放大,只等明天。
洗漱过后江元和衣躺下。
不错了,三天想出这个方法已经很强了。
反正自己已经尽力,能否治愈就看系统给不给面子。
怀中一阵震颤,是通天境。
江元摸出镜子,写着陆,白心月打来的。
坐起,摆正衣服,随之扣响镜面,显现出白心月的面容。
不变的银发和淡漠的表情。
镜子依旧是用白虎的嘴做支架。
“白冬卫。”
白心月点点头,“怎么样,已经去天工阁五六天的时间了,有把骄阁主治愈吗?”
“还没呢,骄阁主的治愈方法有点特殊。”
“对你还有特殊一说?”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又没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除了跳舞。
“很难吗?”白心月问道。
“也不算太难,今天刚找到治愈的办法,估计明天就能治好。”
“嗯,那就好,把骄阁主治好就回来吧。”
听这意思……江元询问,“院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醉梦院已经乱套了。”白心月语出惊人。
“啊?”我就离开五天而已,不至于吧。
白心月一一道来。
“你走的哪天我师父原本想穿女装,只是等我把衣服给他拿去,他又反悔了,真是的,人疯魔也就算了,说话也没了当年的守信。”
白心月摇摇头,难得地在她脸上看到无奈。
“等我回去开导老周,想办法让他穿上。”
“希望吧。”白心月不抱太大希望。
“你离开前不是把雪祈治好了,我见到了,我们两人好久没见就叙了很多的旧,甚至那晚我就睡在了癸字间,可睡到后半夜时,雪祈便又变回了以往的样子,披上红衣,唱起怨曲,白天也是,变成孤傲的性子。”
这个江元有预料的到,毕竟才亲几次而已,肯定不可能持续太久。
“谛禅和吴敌还好,谛禅终日自悟神明,吴敌则是心无旁骛地研究你给他留下的题目,丫头还是老样子,自从害你受伤后,她就更不敢说话了,但有些不对劲的是李玉。”
“李玉?他怎么了?”
“也没怎么,最坏的情况不过疯魔,他最近的情绪是有点想向原本的样子恢复的趋势。”
江元皱眉,这不可能啊。
他写的诗词虽然没有全给李玉但也有十首二十首了,足以应付演化疯魔。
怎么可能有往返的趋势呢。
就像谛禅,听的故事没几个,治愈值也没李玉高,但听白心月话的意思就很正常。
“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白心月打断江元的思考。
“醉梦院不就这几位吗?”
白心月揉了眼角,显露出一丝疲惫。
“所以这件不是院中的事情,周子丹被北镇玄司抓进了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