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和丫头不相上下的年龄,稚嫩的能掐出水来,长成这样你跟我说四十八岁,欺负人读书少见识短是吧。
他要是四十八岁,老周那样的还不得是成百上千岁了。
“你不信?”
见江元如此不信,白心月倒还没说什么,桌前的叶圭一已经抢在前面出声问道。
江元摇摇头。
得到回应,叶圭一起身,走到屋内东面的一排排书架前,跳着脚够了半天够不到,气呼呼地站在那里,宋长春急忙小跑过去。
江元还以为会看到“活人”梯子的一幕,但出乎意料的是,宋长春还没跑到,站在书架前生气的叶圭一暗自站了会儿,便抬起手,随意地拍在面前的书架上。
“轰隆”一声巨响。
在江元和宋长春二脸懵逼中,面前的书架整个炸裂开,木块乱飞,纸张飘动。
叶圭一站在木块纸张中,仔细看了看,蹲下寻找半天方找到他要找的东西,那是一卷卷轴,看起来有些叫年份了的样子。
宋长春自然是知道叶圭一真正的身份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何为变成这个样子,对叶圭一出手的画面见过也不止一次两次,有所猝不及防归猝不及防,但不至于大惊小怪。
对江元来说则大不一样。
那书架虽然是木质,但江元靠近身边最近的书架晃了晃,很结实。
叶圭一这么小一只,就这么给了一巴掌,就这么说打断就打断了?着实离谱。
醉梦院的丫头小小一只,神剧非凡的力量,眼前这个叶圭一也是如此,小小一只,似乎也有不一般大佬力量。
看到眼前这一幕后,江元也有些不得不承认人家虽然看起来年龄小,但没准真的有实力来做这个司首。
叶圭一走来,把手中的卷轴递给江元,等江元老老实实接过后,什么也没没说,返回自己书桌前后的位置,继续爬在书桌上乱图乱画,但仔细辨认,才能看出他其实是在批改必须批阅的文书。
江元握着手中的卷轴,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顺从地把卷轴慢慢展开。
画上是个男子,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
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
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即使是江元对男子的容颜这么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很帅气。
“这人是?”江元问道。
叶圭一头也不抬地回答道:“继续向下看。”
卷轴不止一夜,听叶圭一这样说,江元只能继续向下翻,宋长春不经意地向江元靠了靠,跟着看江元手中的卷轴。
翻到第二页,还是一个男子,和第一页的帅气男子五官极为相似,只是这个男子年龄却显然要大许多,是个中年男子。
除了皱纹增多般,岁月留下的痕迹之中满是沧桑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无法拒绝的魅力大叔的感觉。
浓密的黑发之中掺杂着几缕白发,年龄虽大,但身子骨看起来上依旧极为结实。
看起来似乎比第一张年轻的那个男子,还要给人以雄壮的感觉。
宽阔的肩膀就像是城墙一样,外套根本无法掩盖住他那一身像是钢铁铸造一般的雄壮肌肉,脸上的表情虽然和气,但壮硕的身材无形中就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力。
除了年龄外,第二页的中间男子几乎和第一页的年轻男子照着一个人画出来的一样,像是一对父子,又像是都只是一个人。
这次江元没有提问,自觉地继续翻向卷轴下一页。
第三页还是男子,五官依旧和第一页和第二页相似,只是这次却有些离谱了。
头发和眉毛几乎为全白,脸上的皱纹也如同老树的树皮般。
看起来像是一个老人,但这个老人的身体却格外的稚嫩。
身体像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的孩子,脸上的皮肤,头发和眉毛却像是一个老人。
极为怪异地组合,侏儒症的人和正常的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画中之人丝毫没有侏儒症的感觉,也就是说身体确实像是一个孩童。
但这个容貌……
保不齐是华师恶作剧画出了这幅画。
卷轴到此结束,三副画,第一张帅气的不正常,第二张结实地不正常,第三张苍老地不正常。
总之来说,这就不是正常的一副绘画技术还行,但画的都是离谱画面的卷轴。
江元想不明白叶圭一锤烂整座木架,只为找到这个卷轴做什么,更想不通把这幅卷轴递给他是想让他看出什么。
江元想不明白,但一旁跟着看的宋长春在看完卷轴后,逐渐怔愣在原地,好像从卷轴的画中看出了什么东西,所以陷入了某种思考之中。
江元刚想问叶圭一拿出这卷轴是什么意思,刚抬头看向叶圭一,正迎上他抬起头,目光交接,江元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一道闪电。
等等!他的脸。
江元急忙撑开卷轴,从头看起来。
第一页的帅气年轻男子,第二页肌肉浮夸到爆炸的中年男子,第三页苍老到离谱的孩童。
五官眉眼……江元的目光不断在卷轴和叶圭一脸上来回切换。
“这画上之人是?”
看江元的表情,猜到他应该是想到了,这本来也是叶圭一的目的,他根本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对于江元,对于宋长春,对于北镇玄司,甚至是外面的人,他都没有丝毫想要隐瞒的打算。
毕竟他这种情况也只不过是影响了肉体而已。
“没错,你没猜错。”叶圭一淡淡道。
虽然从画中猜出了这个想法,但真从叶圭一口中得知这个说法还是非常震惊。
江元把卷轴提起来,隔空放在叶圭一脑袋旁,细细对比了好久。
相当疑惑地问道:“这画上是你吗?”
叶圭一点点头,“是我。”
“是吗?”
“是。”叶圭一回忆道,“那时我还很年轻。”
江元皱眉道:“虽然眉眼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你。”
“你说他不是我?”叶圭一道:“你说他不是我,但抱歉,他还真就是我。”
叶圭一撂下手中的笔,说道:“第一页的这个帅气男子,是我四十岁整时,找画师画下的样子。”
四十岁整,江元在心中忍不住撇嘴。
四十岁要是能长这样,那还真就是用了锁颜术了,李栋旭都比不了。
叶圭一继续道:“第二页是我二十五岁时的画像,那时的我还很壮。”
这话说的就和卷轴上的话一样离谱。
第二页的男子虽然挺帅气,挺有魅力,而且身材那是结实地非常,但你要说人是二十多岁,那江元可不相信,一个人即使运动保养的再好,是大是小也能轻易地看出来。
这个四十岁还差不多说的过去,但二十五岁,搁谁谁也不会相信。
“至于第三页,那是本司十三岁的样子,那时本司还很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江元看画像时确实一并关注了卷轴的纸张,因为即使不去特意关注也能很轻松地一眼看到,尤其是第三张,微微泛黄的纸张明显是有些年头的。
虽然叶圭一的话依旧离谱,但这副画确实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好了,画你也看到了,小小月,本司的事情反正你也全都知道,你帮本司来告诉江黑护。”叶圭一道。
白心月点点头,“卷轴上的人的确全都是叶司首,也就是现在站在你眼前的这个人,而且卷轴上的人的年龄大致应该也如叶司首那样。”
江元没有说话,等待着白心月接下来的话。
“叶司首从小便是眼前这幅模样,他是一个孤儿,被总司首捡在北镇玄司门口捡到的一个孤儿,这个幼小的婴孩安静地躺在门前,但总司首抱起才发现,这个婴儿居然一生下来就是个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的古稀老头。”
江元眉头皱起,生下来就是满头白发的婴儿?这他么真的不是在诓骗,欺负人读书少?
只听白心月继续道:“然而,总司首大人并没有因面前这个婴儿身上的怪异事情就弃之于不顾,也并没有嫌弃这个弃婴,他收留了这个婴儿,当时有片树叶呦呦落下,总司首大人便给这个孩子以叶为姓,以圭一为名,收为义子并悉心照顾。”
“在北镇玄司之中,总司首大部分时间把小圭一养在楼中,所以貌若八十岁老头的小圭一并不显突兀,且他平时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于是跟着总司首修行,境界实力提升速度也好算吧相当不错,一心一意地修炼,境界实力提升相当之快。”
“于是,年复一年,叶圭一叶司首一快乐地长大了,说来也怪,叶司首的生物钟似乎是倒退着走的,别人越活越老,他却越活越年轻,在所有人都苦于岁月带给他们的衰老之时,叶司首却犹如返老还童一般逆行而上。”
“所以,卷轴第一张上年轻的男子会是叶司首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年轻,但其实是已经苍老过后的年轻,卷轴第二张是叶司首二十五岁时的画像,那时他的容颜依旧苍老,但他的身体正值强壮之际,再就是第三张卷轴,确是叶司首十三岁时的画像,那时的他身体虽然不大,但确实是苍老的容颜。”
白心月说完,陷入短暂的安静。
屋内就四人,两个人知情,不知情的自然是另外两个人。
不知情所以震惊。
宋长春在北镇玄司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也曾不止一次两次见过北镇玄司的司首。
当时见面绝对叶司首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样子,但现在却看到这个样子。
再结合卷轴上的画像,不难猜测出在叶司首身上发生了某种问题,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的变化,但他想不出到死是为什么,所以一直在思考,可不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居然是白心月这种说法。
江元也被白心月的解释吓到,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生下来就是苍老,越长反而变得越年轻,别人都在逐渐变老,他反而在逐渐变年轻?
这这这……这是啥?返老还童?
长这么大,两世加在一起江元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叶司首还会随着时间变得越开越小,直至变成一个婴儿,到仙去?”宋长春忍不住问白心月。
叶圭一抢话回答道:“什么仙去不仙去,说得这么好听干嘛,死了就是死了,本司首确实会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小,直到变成一个最初那般的婴儿,‘衰老’死去。”
宋长春不再说话,一时半会沉浸在咀嚼叶圭一的话中。
这时仔细思考了半天的江元才问道:“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小,那你的思想总不会也随着身体变小越来越少吧,我看你的头脑也不像个真正的孩子。”
叶圭一点点头,“不错,身体虽然变小,但头脑仍灵活,甚至本司首的实力境界也会完全保留下来,没准变成婴儿时,本司还是个能举起石狮子的婴儿。”
原来智力还能保留……江元想了想,突然发现了什么。
突然好想骂一句,“你他么智力保留还搂着白心月的腰蹭来蹭去?您就是桃之助是吧?”
得知真相,江元愈发对眼前这个叶圭一生恨,虽然看他平时也没有一个正常孩子的样子,太成熟了,简直像是一个成年人一样。
照他的说法,他现在就是五十八了,这个年龄对白心月又搂又抱,白心月还真就任他搂抱,就踏马的雷谱。
“所以你现在相信本司是北镇玄司的司首了?”叶圭一问道。
你是不是司首关我屁事,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关你年龄大小,有毛病没毛病,只要能起到作用就行。
心中是这般想,但面子上江元也只能点点头。
这时白心月说道:“这点时间应该还是有的,不如江元看一下叶司首这种情况是否是疯魔,且有没有治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