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离谱了吧，要知道天界可是随时随地关注下界的，而且，也的确有天人和自己动过手，自己更是杀过不止一个，他们就这么不管不顾？我差啥了？咋就小透明了呢？凤小鸟都有天人时刻盯着啊。
这一瞬间，他还有点不忿。
但不管自己是否小透明，江凡有个疑问必须要弄明白。
“你们称之为邪神的那个，究竟是谁？”
他当然知道是帝昊，天界估计后来也清楚了，但他的怀疑是，帝昊在人间经略了三百年啊，这过程中，就没人怀疑过？毕竟帝昊可不是什么小透明。
结果对方的回答还真让他意外，的确是在登天之时才开始真正意识到的。
这其中有三个原因，其一，帝昊太过保守了，他传授给下界东西是从结绳记事开始，连文字都是象形的，特别符合历史进展。
其二，帝昊传授最多的是武道，而且完全与上界所知的无关。
其三，那时候天界忙于内斗，忙于技术开发，对他们视为囊中物的蛮荒大地，根本没怎么盯着。而帝昊做的又太分散，他分别经略各地，最后才合而为一。直到帝昊建立第一个大一统皇朝，天人才惊觉事情进展太不寻常。
第四，天帝的确在沉睡，他们甚至有办法看到天帝沉睡的影像，不会产生这种怀疑。
第五，帝昊完美演变了从年轻到中年，再到晚年的人生过程，非常有效的麻痹了天人。
第六，有西王母掩饰。
正因为这些因素，他们可以说后知后觉的很，但最终当帝昊登天之后，他们才确定了帝昊身份。可不知什么缘故，没人敢揭穿，事后也没人敢提起此事。唯独白玉京五大神王下达神谕，自此宣扬为天帝恶念演化之邪神。
原来如此啊，江凡不由感叹，这位天帝脑子是真的够用。
水德不无恼火：“天帝奇葩就算了，你呢？你为何如此诡异？难道你与天帝有关？”
他说着，眼里腾起越来越迷惑的光。
“行了，你也别先激动，咱还是从头开始捋捋吧。”
江凡咳嗽一声：“水德，还没回答我，到底为什么会私自下界？”
水德深吸口气：“好，江凡，既然你想谈谈，本神君就跟你谈谈，但你要明白，本神君根本不怕死，你也杀不死我，既然你明白我们来自什么地方，就该知道，我们的确有近似神灵的能力，重生，对我来说不难。”
江凡神色猛地一动：“克隆？”
水德是真的被他给惊着了：“这，你也知道？”
江凡却心头发沉：“所以，你不是本体？”
“哈哈哈，”水德大笑：“一具躯壳罢了，我，身为原始天神，灵与肉都在白玉京，只要需要，我随时可以复生。”
江凡目光如刀，指着他的脑袋：“这里……有什么？”
水德轻哼一声：“对你这样的人，也没必要瞒着，大脑复制而已，记忆这种东西，只要灌输就可以了。”
江凡心头悚然，这样的话，他们还真杀不死。这也是江凡最担心的事，自从胡瀛说过自己的情况之后，他就一直怀疑这些人可以克隆本体。但并未想过大脑也能复刻，记忆也能移植，若这样的话，只要不上天，原始天神永远杀不死。
水德面带嘲讽：“现在明白了？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
江凡的沉默，让他越发嘲笑：“这不就是神？江凡，为何一定要回到过去呢？成神不很好？话说我有时候就在想，我们的蛮荒时代，是否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后来被称之为神？比如，你也知道的盘古？”
江凡目光幽深：“所以……你们已经坚定认为自己是神？”
“不错，不是认为，而就应该是，这个世界，我们就该是神！”
“那只是天帝为了安抚你们罢了。”
水德面色微微变了一下：“我还真是低估了你，也对，你与逆神有关，很可能经历过天后改造，没想到天后离开天界设备也能做到这一点。倒是要提起警惕了。”
江凡看着他侃侃而谈，心中越发低沉，若这种技术被他们全面应用，那人间打个屁，杀一个克隆一个……
不对，他忽然反应过来，武道不行啊，可以克隆肉体，甚至能复刻记忆，但修为这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
再等等……
忽然，他眯起眼睛看着对方：“不，水德，你怕死。”
水德的话骤然被打断，旋即冷笑一声：“你还没醒悟？”
“不，是你企图误导我。水德，你现在，是个独立个体，具有独立思想，独立行为，也经历了水德本体不曾经历过的事，具备水德不具备的修为，所以，你是个单独的人。”
水德目光微微一变，刚要开口反驳，江凡却咧嘴笑了：“你说这么多，其实只因为你怕死，你死了，就是死了，不代表水德，但他，也代表不了你。”
江凡的话显然击中了对方软肋，水德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不想死。”
江凡笃定的一句话，让水德沉默下来。
江凡却越发从容：“你若是克隆体，体内必然有东西，我说的没错吧，它能摧毁你，可你若不是，你体内就没埋雷，要不，我们证明一下？”
水德咬咬牙，眼底掠过一道厉芒：“不必了，我不是本体，但的确不想死。我已经为神，长生不老，不想就这样灰飞烟灭。但我也没说错，我的记忆是可以复刻的，除了肉身和修为几乎相当于我自己重生，而你要相信，我脑袋里的东西，可以将我的记忆尽数保存下来传送回天界。所以，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东西，我不会真正死在你手中，而是……”
“死在你们的人手里。”江凡嘴角勾起嘲讽，心中却忽然想起蛇灵徒，当初从他脑中飞出那道光，难道是……记忆芯片？可这岂不是代表天界会知道自己混沌体之事？
“你私自下界，破坏了某些东西，这才是你真正担心的。”
水德不语，江凡继续道：“那么，问题就在于你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如你所说，你已经是神，长生不灭，没有足够的诱惑，或者足够的压力什么的，不可能让你私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