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都这么说啊!”秦业说。
“网络上还说有水猴子呢!”我怒了。
“……难道没有?”秦业惊了。
“滚滚滚!”
我没好气,打开网页。
然后呀,又是一通好气!
愚昧、无知、傲慢、还有一些人刻意地炫耀和泼冷水,以及人类特有的逐利色彩,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他们利用各色信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他们说,陈安迪去看电影了,网上有照片。
他们说,前排明星都坐满了,大约娱乐圈的人都到了。
他们还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看我呀!
看你大爷的!
我本不想爆粗的。
但如今的人太有问题了。
想着怎么样地踩着别人,怎样不被人踩,羡慕有钱人,歧视穷人,这种慕强心理早晚是要毁掉自己人生的。
我摇摇头,有些颓然。
老王问:“叶成没又编故事吧?”
我一愣,当即骂道:“滚!别让我想到那事!”
我们思忖商讨片刻,觉得这谣言不能在流传下去,当即拨打电话给论坛公司,叫他们撤热搜。接电话的是个小姑娘,挺不服气的,张口就是一句:“你怎么知道这帖子是假的?”
我:“……”
老王抢过手机:“是真人!真人!”
妹子:“……”
老王:“等会从我们公司的邮箱发通知过去,你可以查一下我们官网的邮箱编码,制止谣言,从我做起!”
妹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大神呀!”
不出多时,各大网站收到招呼,纷纷删帖。我以为事情就此能得到一个了结,谁知晓,这谣言越演越烈。以至于网络上议论纷纷,都说正是因为大神有背景,所以帖子才被删掉了。
“你们看,有哪些领导人家属在网络上能找到信息的啊?!”有人继续散播谣言。
于是众人“恍然大悟”。
“悟了!”
“如梦方醒!”
“哎,需要有背景的,大家都散了散了!”
“大神看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
秦业我还是交给黄老板处理。
在电话中,黄老板哭得惊天动地。
“我就不知道我旗下的艺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黄老板哭哭啼啼的,“狄涵弋是那样,秦业又是那样,我对不起你呀!我现在就去天台,我不活了呀!”说完,就有翻窗之声。
那就跳啊!
我恼火极了。
可这话不能说出口,否则,万一他要是真跳了,那我就成教唆犯了。
“人就交还给你了。”我也只能这么说,“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他,届时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是是是!”黄老板连忙说。
段必胜把秦业押了出去。王明后还叽叽咕咕的,我们一路将人送到楼下,旅店老板见我们人多势众,以为黑势力又来了,只是探着脑袋观看,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将身子藏在柜台之后,以防歹徒杀意陡起,借机将他解决。
吴曼琳站在我们的面前。
她似乎从哪个典礼上过来,套着一身白色蕾丝长裙,脚下是一双银光闪闪的高跟鞋。她看到秦业在段必胜的摧残下,嗷嗷乱叫,也不发一言。只是提着裙摆站在那里,脸上安谧高傲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公主。
“琳琳姐!”秦业哀求着。
他总以为,女人比男人好说话,求求吴曼琳,总能救他于水火之中。
即使刚才吴曼琳甩了他两耳光,可那也比段必胜的拳头轻啊!
为此,他不住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吴曼琳,可吴曼琳不买账,她冷冷瞟了秦业几眼,仿佛他是世界上最令她厌烦的人。
繁星布满了夜光,星星点点。黑色狭长巷道两边的路灯往地面上投向了珍珠般的光,就像是一条点缀着宝石的黑色缎带,高贵得让人心生贪婪和畏惧。
苏和走到她身边,牵住她的手。
秦业在段必胜的暴力下终于忍不住了,憋出一句:“救命呀!”
江采舟在旁幸灾乐祸:“活该!”
秦业哆哆嗦嗦,哀求地盯着段必胜:“哥!哥!求求你,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都已经是名人了!请用宽容的心对待我,不然说出去影响多不好!哥,注意点影响啊!”
江采舟又道:“好啦,好啦,该长大成人了!该学会用宽容的心面对背叛了!”
宽容你妹!
虽然秦业没说话,但是我还是从他的口型当中,看到他无声的批判。
但我们没说话,任由他被拖曳拽走。
段必胜冷着张脸,对秦业的制控可谓粗暴而不留情面。甄一凡走到我们身边,客气地说了几句,这个惯以精英分子形象出来面对人的家伙,似乎对这一局面也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式。为此,他也只是笑了几声。
“救我!”秦业绝望地挥舞手臂。
“甄哥!”他叫道。
“幕哥!”他又叫道。
“琳琳姐!”他还是叫她。
“……”
没人搭理他。
江采舟说:“你还是早点死吧!”
秦业绝望了。他脸上仍然挂着一丝不忿的表情,徒劳地试图挣脱段必胜的臂膀,就这样一路被拖到路边,粗暴地被塞进车内。
“做人要小心谨慎一些啊!”老王面上露出了唏嘘的表情。
我们剩下的人在路灯与月光下,又闲聊几句,等我回小饭馆时,穆雪刚刚吃完饭。我又随意叮嘱几句,草草赶回路演场地,收拾东西,继续忙碌。
之后的日子就不用细表。
各种后续工作,暂且就不多说了。
韩宫的主意的确好用。舆论宣传之下,《喜剧之王》的票房还算不错。魏别那小子和我们赌气,银幕排片还是不大,但上座率极高。网民们一阵骂声,纷纷把锅甩到杜亚身上。
“听说老板失联了,还敢这样?”
“就是因为这样,老板才会失联!”
“呵呵,求公有化吧!什么鬼?!平时累得要死,看个电影还不给我们放!”
“排片的去死去死!”
“……”
一时间网民们怨声载道,疑窦丛生。一般老百姓不比混娱乐圈的,他们也不怕院线老板的背地封杀。如果雇凶杀人?哼!有警察!
其实我国治安还是挺不错的。
有些有利益纠葛的,可能会有些含糊界限,难以判断。但这要是匪徒上街,入室杀人,公安部门都有指标,力求破案。上层也不会轻易纵容。因而网民们更加肆无忌惮。
“去死去死去死!”
“难道就不该考虑下观众的需求吗?”
“院线是吃白饭的吗?现在资本家这么张狂的吗?”
“……”
一群人在网络上狂叫。
魏别在公众号发了一条:“呵呵。”
此话极度具有煽动情绪,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一天。多少人呼吁着要把此人拿去挂路灯,各种污言秽语也不用重复了,总之,都没有各家论坛后台删除得快。
鞠丽获得信息,也只能暗自痛骂。
这影响的,绝对不是魏别本人,而是整个亚丽娱乐。她心里甚是忧愁,杜亚的下落才刚刚获知,也不能通风报信。各股东各怀鬼胎,她只能尽力维持。
她为此不知道哭了多少次,背后哭,当面怨,也强打起精神来,总算把这段时间给熬了下来。
也是这时候,牛遇邀请我去他家里一趟。
这也没办法,毕业论文还在他手中,总要过。因而,即使是鸿门宴,也要老老实实赴会。
那一日,惠风和畅,流水幽咽,湖畔边的柳树抽出几点绿芽,垂条婵媛,宛若美女窈窕身姿,倒影在湖中,留下点点绿光,清清蔓蔓,煞是好看。湖水还是结着碎冰,随着寒气在湖面上下滚动着。
牛遇的院子里依旧满是鲜花,嫩黄的马蹄莲铺满了一地,拿着小白瓷的罐子盛着,匍匐在栅栏上的是一簇簇的杜鹃,娇艳无比,美丽宜人,杏花梅花也开了,在墙角团成一片,几盆蟹爪莲放在阳台上。
我瞅着像仙人掌,上面绽着点点的枚红色的花骨朵儿。
牛夫人似乎急着出门,她头发用发网兜着。身着一件很宽松很舒适的白色绒毛大衣,裙摆也刚刚到她膝盖,她套着棉裤,腿有些浮肿,显得有些胖。脚上则是踏着一双粉红色的毛绒拖鞋,看起来不是名贵的,而是十几二十的那种,她走得匆匆,仿佛屋里有什么吃人的怪兽。
牛遇听到动静,来开门,招呼自家老婆道:“你快走吧!你不是想去市场吗?”
牛夫人有些尴尬,唯唯诺诺道:“这这……屋子里那么多人,你别跟他们起冲突。”
“你快走吧!”牛遇摸摸头上的光顶,“我们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牛夫人不答话,只是偷摸摸瞟他一眼,两手局促地摆弄。牛遇不以为意,他从墙上取下一个篮子,随意塞进她的手心,朝她挥挥手,打发她出门,接着对我道:“你跟我过来。”
说着,拉开房门。
客厅里已经坐满一排人了。我举目望去,不出所料,全都是圈内的导演。他们围着茶几坐成一圈,手里还拿着杯子,有少许还夹着烟,见到我,大多数脸上都露出点畏惧的神情,微笑点头,想来也是听到最近道上的声音。
有一个人看到我进来,急急忙忙站起来,笑着拉我手。
“稀客啊!”他故意抬高嗓门,是邓幸。
我把目光往屋内一扫,接着也看到李为迎,他佝偻着腰,在看面前的剧本,仿佛没见到我进来般。
牛遇一把拉过我,道:“我有点事要跟你说一下,关于秦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