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为了秦小妹的事,老钱一家都没出门干活儿,这几天天天下地,所到之处收获了不少羡慕的眼光。
毕竟钱庆春这傻木头命好傍上了端铁饭碗的陈媛,这怎么不算是一种阶级跨越呢?
之前说过,这时候的人对未来并没有太多选择。
不出意外的话工人的孩子还会是工人;农民的孩子也还会是农民。
不仅工作可以顶班,苦难也是一样。
寒门出贵子,大多数时候更像是碌碌无为之人闲暇时的臆想。
阶级固化,难以跨越,婚姻算是其中最轻松的一条路。
只是城里人大都看不起泥腿子,钱庆春这种情况说是祖坟冒青烟一点儿不为过。
这些天他可出风头了,之前为了低调不惹麻烦,家里人不准钱庆春出去瞎胡闹,如今将他放开,他欢喜的蝴蝶一样,到处飞。
直到确信村儿里人人都知道他不再是光棍一条,就连村儿里的狗遇见他都捂脑袋后,钱庆春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家工分地里。
秉承着干啥像啥的祖训,老钱一家干活很卖力,头也不抬,直到儿子小钱拿着锄头过来,钱大娘才直起腰。
问他:“话带到了?”
这话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人懂,钱庆春点点头,“放心吧娘,我走的时候留着门儿哩,家里就六叔一个,接下来看他的了。”
从小到大连电影都没看过几次的六叔,谁也没料到他演技竟然如此自然,简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当然,这之中不包括秦小妹。
早在她看破六叔计谋,利用公主托梦摆脱无休止的相亲和鸡毛蒜皮的婚姻生活时,对此人的演技便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这是个人才,天生的演员。
此时,演员已经就位。
敬业的于老六尽力收敛自己身上老农民的气质,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抄起锄头在这风和日丽的上午下地干活儿。
他身上穿着的长衣长裤是钱庆春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搞来的,很干净,没有补丁也没有磨损。
已经记不得上一次穿这么好的衣裳是啥时候了,于老六受宠若惊的同时也真心爱护,能站着就不坐着,生怕磨坏了衣裳。
这些年几乎不停歇的干活,风雨无阻,没有老人和孩子要养,于老六其实是存了些钱的。
只是他这一生注定没有后代,老了只怕日子难过,根本不敢花钱,半生不敢奢侈从不浪费才攒这么些棺材本儿,以后用起来只怕还不够呢。
要不是为了帮秦小妹的忙,于老六是不舍得耽搁这么多天不去上工的。
他正在院儿里无聊逗狗,就见虚掩的房门开了又合,一个猥琐的男人臊眉耷眼飞快钻了进来。
双方都是头回见面,看得出来第一次打照面大家都很紧张。
钱二娃尴尬的赔了个笑,他是提前打听过老钱一家都不在才来的,但没打听明白,丧彪还在家呢。
本来在于老六手里乖巧听话晒太阳的大黑狗,在钱二娃进门的瞬间便跳起来,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一嘴儿。
见识过丧彪的厉害,钱二娃不敢托大,他灵活一闪躲开丧彪的攻击,心跳如擂鼓,心说这狗好歹毒,咋地专攻下三路?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大黑!趴下别咬人!”于老六没想到刚还温顺的大黑狗一见钱二娃就反性,慌的手忙脚乱,不知道是该先拉狗还是先护人。
钱二娃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他没多想就一脚踢向丧彪。
没踢中,但他这举动却惹毛了老实的于老六。
老话道打狗也要看主人,这是老钱家的狗,也是你个猥琐丑男可以欺负的?
“你干啥呢!大黑跟你闹着玩儿你咋能打它!狗不懂事儿你也不懂事儿?”
还没忘记这一趟是干嘛来的,钱二娃被训也不生气,依旧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的样子比之刚才更加猥琐。
相由心生,心里本能的对这人没有好感,于老六揪着丧彪的脖颈毛,冷淡道:“你找谁?这家里没人,都在地里干活儿,你要找人上工分地去。”
就是知道他们不在才来这趟呢,钱二娃形容猥琐,神神秘秘的凑上来,给于老六逼的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才一脸戒备道:“说话就说话,你这是干啥哩?”
“嘿嘿~”钱二娃就像看不见人家眼里的嫌弃似的,两眼放光,盯的于老六浑身不自在。
“那个啥···我也姓钱,我爹是钱庆春的亲大伯,特别近的亲戚!知道叔你来家做客····这不就想请你去家里坐坐~”
求人办事儿之前先要拉拉感情,这点钱二娃还是晓得的。
只是于老六是钱大娘娘家那边的亲戚,根本就不买钱大伯的账,再加上身上有任务,该来的人还没等来呢,于老六怎么可能出门去做客?
他是清楚钱家两兄弟之间龃龉的,当即毫不留情拒绝,“我和你们家就是个拐弯儿亲戚,还是不上门了,你要没事儿就赶紧回去上工吧,有事儿也等人都回来再说。”
这就是很不客气的逐客令了,钱二娃一听就急了,“别啊叔!我是真想和您认识认识!哎呀……我……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知道您有本事,您……您救救我吧!”
说着钱二娃就给于老六跪了。
他跪的干脆,于老六被吓的台词都忘了,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
只当他这反应是秘密被戳破的正常反应,钱二娃眼里闪烁着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希望光辉,一直嚷嚷着要人家救救自己。
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于老六根本听不懂钱二娃在说什么,他急的满头大汗,正不知所措,突然院门又开合一次。
苦等的正主,周伟珍和秦向国两口子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