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醉蓝冷眼旁观。
杀二十六眼眸微微泛起泪光,手中剑越发颤起,仿佛这一剑,挥去的得不是一条命,而是他这一生的信仰。
“为什么不杀我?”邹正纲看着地上那具易容成自己的尸体,不解道。
“你无需知道,只需不要在人前出现即可”
“谢江长老。”杀二十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跪地恭敬的谢道。
江醉蓝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杀二十六,“收拾干净,不要留下痕迹。”
话音还在耳旁,眼前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千里之外的庭院。
夏沉端着一方木盒子快步行来,神情古怪,“公子,有人送了东西给您。”
薛黯端起茶盏,闭目一嗅,浅尝一口。
“打开看看。”
夏沉略一犹豫,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一颗人头,年近四旬,瞪目结舌,死相惨烈。
薛黯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滞,似被恶心到,他抬眼看向夏沉,神情淡淡。
夏沉一脸无辜,心里甚至有点委屈,这不是您说得打开看看吗?
他忙关上盒子,又递上一封信,急声道:“一道送来的还有这信。”
薛黯放下茶盏,伸手接过信打开一看,纸笺上只有寥寥几字,‘暗殿杀宗,任务已成。’
夏沉‘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忍不住道:“这人好像是邹大人的门生。”
薛黯合起纸笺,似早有预料,“邹正纲辅佐天子处理朝政可以,眼神却到底不好,悉心教导二十几年的人,到头来折在了弟子手里。”
夏沉闻言替邹大人不值,看了眼手中的盒子又道:“公子,那……这头如何处置?”
他放下纸笺,“邹正纲既然给了我荐信,这便当作回礼罢。”
远处忽行来一人,几个跃落已至眼前,殷浩抱剑拱手,一脸凝重,“公子,邹大人没了。”
“啊!”夏沉满目惊讶,殷浩看了他一眼,他忙收敛了神色。
薛黯垂眸不语。
殷浩开口道:“现场被人用腐尸水处理过的,一块骨头都没留下,只有渗进土壤里的血水,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薛黯神情平静看向方木盒子,老人曾与他谈笑风生,言辞之间皆是民生疾苦,现下却以命丧黄泉,身葬荒野。
这般遭遇自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薛黯默然许久才轻叹一声,似在哀悼,面上却没有旁的情绪,仿佛老人惨死,不过是叶枯花落般稀松平常。
暗殿是江湖中最大的一颗毒瘤,它不尊枉法正道,不顾人命危浅、是非善恶,只凭利益做事,谁给的价高它就替谁卖命。
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只有利益为上,你想要谁的命,只要出得起价,它都能帮你做到。
这种游走于黑暗的势力,连朝廷都无法管及,因为它无影无形,无人知道它的本身究竟是什么?
那日大内高手逃了一个,然身上染香也终究逃不了,这点小事自然无需她来处理,她带着方木盒子先行回了暗殿。
这是一个地下暗宫,没有人知道这路究竟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