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一只小艇侧翻，多人落入水中，破旧的湖面被七手八脚挣扎着的人们打碎成鱼鳞般的波浪。
这时，岸边一个身影跃入水中。
“叔叔——”
所有人都被救上岸后，一名少年叫住了角落里转身意欲离开的男人。
男人回头，以一个微笑回应这声呼喊，随后背过身去。
“我小时候见过你。”少年说。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男人回答。
“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
“你记住了我的背影？”
“是的。”
“什么时候？”
少年说，他童年的时候非常怕狗，有一次放学回家，马路上坐着一只小土狗，他就一直在路边站着，不敢回家。
直到有一个男人出现，那个中午的阳光太过强烈，在他已成一条缝隙的眼皮间，那只小狗被男人带走了。
只有一个背影，漂浮在记忆深处。
就像今天一样。
“手机进水了······”少年有些尴尬地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不然，我还想和您一起合个影呢。”
“你是那个孩子的话······的确很有必要，可是，那张脸我今天没有带来······”男人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年被男人的话语震惊。
“我曾是一名医生，负责那些难度较高的手术，每次我都会告诉自己的病人，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记下他们的面貌，并扮成他们的模样去做一件帮助别人的事。这是我对职业的仰望。于是，在那天，我遇到了你。”
“您可以等一会儿再走吗——我想去家里拿一部相机，我家就在附近，很快。”少年急忙说道。
“那好，不过，我也要回家一次，把那时用的面具拿出来——”
十几分钟后，路人手中的相机响起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其实，您不用换回那时的面容，今天这个就很好。”少年说。
“不，谢谢你。”男人回答。
“谢我？我没有听错吧？应该是我······”
“有着和这张面孔相同的脸的那位病人，是个非常开朗的中年人，可是，他却没能挺过那次手术。”男人打断道。
“那很不幸。”
“很多年前，遇到你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那个病人生气地指责我······”
“您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个。”
“那他说了什么？”
“他对我说，你用了我的容貌，却忘了给那孩子一个微笑。”
少年拿起相机观看刚才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身后是湖泊优美的堤岸，一位中年大叔和一个儿童微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