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为德妃来的时间点,长乐宫已经迎来送往完了,所以她的到来,其实除了长乐宫的几个人,也没引起任何注意。
临夏还是意外,她会来。
虽然她知道,两人其实私交是不错的。
她可是翻过荣华宫两次墙头,并且知道德妃小秘密的人。
德妃此番前来,不落俗套,没带礼物。
只是给临夏带来了一封信,倒是比礼物还有意义。
信是临献写来的,当然不能是写给临夏的,不然也不会寄去德妃那。
信里临献化名了德妃的弟弟许猛,内容自然没有什么缠绵悱恻,儿女深情。
只是以许猛的语气,跟她说了说现在西关的情况。
临启芳和临献都感染了瘟疫,在西关城东去三十里地一个叫做七里镇的地方修养治病。
因为瘟疫会传染,所以除了几个亲信和朝廷派来的大夫,没有人能靠近她们养病的小院。
也就每人知道,两人染病都是假的,在那小院待着,是等着皇上的下一步指示。
至于指示是什么,信里没说,估计临献也不知道,只是选择了完全相信皇帝而已。
信件末尾,几声问候,看着家常,不过是:一切平安,勿念。
临夏却知道,这几个字的意义和分量。
这恐怕是支撑德妃在这个枯燥乏味的宫里,像个人一样活着的唯一能量。
临夏看完,德妃确认了一遍,撕下那几个字,就把信丢进了火盆。
想来这信,她收到看完就该销毁的,但是怕临夏挂念父兄,所有特地冒着多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的风险,拿来给她看了。
临夏对此,心存感激。
“多谢德妃娘娘,让我知道我父亲和哥哥的近况。”
德妃把那撕下来六个字,仔细珍藏在手帕里,层层包住。
做完一切,她抬起头,目光恬静的看着临夏:“你哥哥也想给你写信的,只是西关的来信,送到你这的也好送到临家也罢,路上被拆看的风险太大,上回你父亲重伤,你哥哥的信能寄回家,是我弟弟许猛亲自带回,他一介书生,四处游历,去了一趟西关,也没人会想到他会帮将军携带家书回京。”
“所以只要假借您弟弟的名义来信,纵然是西关来的,娘娘的信也不会有人怀疑?”
德妃点头:“许猛一向爱玩,西关那边除了在打仗,边塞风景确实秀美,他几次去玩,自然也无人怀疑。——自然,因为以前被欺负多了,家书被拆,被烧,被劫下糟蹋的事情也多,太后怜悯护佑,我这一年来的信件,都是大信封套小信封直接寄到慈庆宫,太后拆了大信封,发现是本宫的信,会让人转交给本宫的。”
额,双重保险啊。
让临献假借游山玩水到西关的许猛给德妃写家书,信又直接寄到太后宫里。
哪个人有这个雄心豹子胆,敢拆寄给太后的信。
德妃和她哥哥这情,偷的真高级。
不,临夏本心里,不愿意给这段感情安上偷情两个低级的词。
她更愿意用苦恋两字。
就是不知道,这段感情最终会是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