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夏算是正式跟独孤煜表白了。
心情吗,相当的不错。
本来打算回长乐宫的,这会儿,也不想走了。
在无极宫待了一整天,临夏其实也没事做,独孤煜倒是甚忙,那堆积如山的周折,临夏光是看着,都觉得胳膊酸。
这便是他的日常,她喜欢的这个男人,几乎把满腔热血,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就好比曾经她,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风险给了美食。
托腮看着他,她看的认真。
本来就俊朗的人神共愤的人,一旦专注起来,真是不给别的男人留活路啊。
她看的有些痴,直到那厢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脸色微红,却并不想躲避,咧开嘴对他微微一笑,上首那人,也轻笑了一声。
复又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短暂的眸光交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传情表爱了。
临夏心中很是受用,有些暖暖甜甜。
继续托腮看他,盼着下一次的目光交汇。
终于,独孤煜被她看的,再无法集中精神,抬起头来:“无聊了?”
临夏摇摇头:“不无聊。”
“那一直保持那个动作看着朕做什么?”
他是直男嘛,还能干什么,发花痴呗。
“就想看着皇上。”
“饿了嘛?”
他不说,临夏倒是没发现,时近正午了。
饿倒是不饿,只是既是午膳时间,他也该休闲放松下了。
于是道:“饿了。”
果然,独孤煜放下了手中的笔,对外吩咐:“安德福,传膳吧。”
安德福领了命,一刻钟后,饭菜陆陆续续布好,独孤煜先落了座,再是招呼了临夏坐到他身边。
两副碗筷,安德福在跟前伺候着,夹了几筷子菜到独孤煜碗碟之中:“皇上,这是太后特别让御膳房准备的特膳,您尝尝。”
特膳这种东西,临夏早有耳闻,用通俗点的话来说,便是特供餐。
这后宫之中,能享用特供餐的,寥寥也就那么几个。
而且特膳之所以加个特字,除了享用之人身份尊贵特别之外,还有一般也是迎合了什么特殊的日子。
这是太后吩咐御膳房做的,更显得,这特膳必有意义。
临夏看了一眼那特膳,光从膳食本身来说,就是海带,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独孤煜看着盘子里的海带,似乎微微愣了下。
临夏问道:“皇上,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没什么特别的。”独孤煜淡淡一句,吃了一块海带。
他慢慢拒绝的样子,很是优雅,可从侧脸看去,总觉得他的情绪之中,带着几分低落。
临夏第六感告诉她,今天对独孤煜来说,必定有什么特殊意义。
不过怕是问,独孤煜也未必会说。
她静静的陪着独孤煜吃饭,原本以为这顿饭会吃的有说有笑几分热闹,可事实上,全程独孤煜都神情寂寥,没有言语。
她有时候叫他,他似也恍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最后,临夏索性保持了沉默。
直到吃完饭,独孤煜的心情似乎才稍稍有些回转,看向临夏道:“饭后积食,陪朕出去走走吧。”
“去哪?”
“摘星楼。”
他是有多喜欢摘星楼。
那二十层的高楼,临夏想到腿就酸。
好吧,既是他要去,她舍腿陪君子。
电梯是个好东西,可惜这里没有。
等一口气爬到摘星楼顶层的时候,临夏已经有些微喘了。
和以往任何一次来都一样,这至高之地,能够俯瞰整座皇宫。
只是和以往任何一次来又不一样,如今是正午时分,阳光普照,整座宫殿熠熠生辉,笼罩在一片金光璀璨之中。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暖色,和夕阳之中,夜色之中,雨水之中的皇宫不同,这样的皇宫,充满了蓬勃朝气,欣欣向荣。
也或许,是临夏的心境变了,以往任何一次,她站在此处,无不是远眺他方,想着离开。
而如今,这座皇宫,对她来说,再也不是那个困住她的牢笼了。
他在这,她愿意,陪着他。
安德福他们,被安置下面几层,宽阔的顶楼,只有两人,午后的北风,也夹裹了几分阳光的温暖,卷着一阵阵淡淡的梅香,甚是怡人。
临夏循着那香气望去,以前从不曾发现过,原来这摘星楼左侧方,有一片梅林,种在一座宫殿之中,宫殿在一片红梅掩印下,只露出了几角重檐,看上去,像是荒废了,毕竟种的这般密密的梅花,遮天蔽日的,哪还适合住人。
“这片梅花,倒是比梅林之中的开的都好。”临夏说着已经走到了北面位置,趴在栏杆上,正对着下首的宫殿和梅院,用力呼吸一口,她回转身看向独孤煜,“好香啊。”
独孤煜没靠过来,依旧站在原处,也没看底下那座宫殿,目光所及之处,是慈庆宫的方向:“你近日可有去给母后请过安?”
临夏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这个。
回来靠在他身边,无旁人的情况下,她也并不是很拘礼,道:“我一向很少去给太后请安的,怎么了?”
“没什么,有空多去母后那坐坐。”
临夏笑道:“皇上这是在提醒我,搞好婆媳关系吗?”
“算是替朕尽孝。”
临夏点头:“知道了。”
估计是今天这一碗特膳海带,勾起了他母慈子孝之心。
不过他一向,都是孝顺的。
虽然临夏好少见过他们母子相处的场面,不过那些歌颂他孝心的小故事,她听的可不少。
说是太后怀宣王的时候,曾发生过有人在汤药里下毒戕害太后母子,事情发生后,时年七岁的独孤煜,亲自担负起了给太后煎汤药的任务,从去太医院取药,找三个以上太医确定药物的成分,到亲自煎药,端送到太后的手里,他都亲历亲为,不让任何人经手。只怕整个过程中,又有人下药对太后不利。
还说,独孤煜十三岁那年,太后发了水痘,那是传染性极强还会死人的病症,当时太后住的西露宫整个宫殿都被封了,除了太医和宫女太监,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踏足此内,只有独孤煜,因为想念太后,不顾众人的阻拦,闯了西露宫,守在太后病床前,整整一个月,任谁劝也劝不走,直到太后病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