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家孩子,背着家人,一直暗中来往,一个芳心暗许,一个少年情动。
就在想和两家大人摊牌的时候,太子坠马,双腿残疾,朝中局势,瞬间大乱。
此动乱,引起边界几股力量蠢蠢欲动,临献被派去了边境戍守,一去三载。
再回来,朝中局势新定,先帝驾崩,独孤煜在魏家等多方势力的扶持下,顺利登记。
而游离朝堂之外,观望朝堂局势良久,自知即将油尽灯枯的许大人,为了博许家最后一丝荣耀,将德妃送进了宫。
之后的事情,就是有情人被分隔两段,备受相思煎熬,然后,熬着熬着,终于熬出了头。
德妃已经开始设想出宫后的美好生活了。
临夏何尝不是。
只是,比起她出宫后想和家人好好在一起。
她出宫后,大概只能寡断六亲,一个人默默活着了。
被独孤煜喜欢,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要不喜欢她,保不齐也能放她主动出宫。
当然,不要是被赐婚。
不过现在这些也只能想想而已,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还得靠自己。
和德妃再是闲话了一番家常,临夏失忆,德妃也和家人多年不曾来往,关于家里,能聊的也不多。
倒是后来,聊回宫里,话就多了。
关于那静妃皇后,倒没什么好说的。
锦嫔案,却是不得不提一嘴。
之前临夏和德妃已然达成共识,此事并非她两人能力范围之内能够查清,是以决定告之独孤煜。
但赶上年关,又有曹家之事,独孤煜甚忙,此事也便一再耽搁了。
直至今日,尚还未曾和独孤煜开过口。
德妃表示,此事,要么不说,若要说,就莫要再拖拉。
临夏深以为然:“娘娘说的对,人都死光了,案也结了,这事情再拖下去,只怕所有人都淡忘了。而且拖拉越久,那些蛛丝马迹就会被抹杀的越干净,这两日,就告诉皇上吧。”
德妃道:“你说还是本宫说?”
这倒无妨,不过若是被幕后之人发现了,或许会惹来祸事。
想到这,临夏自荐道:“我说吧。”
德妃显然,也想到了其中风险:“不然,还是本宫说,若这幕后之人有所动作,本宫身后,好歹有太后。”
临夏道:“我身后还有皇帝呢,这件事,我去说。”
怕德妃再跟自己争,临夏俏皮道:“就当,给我个和皇上单独相处的机会呗,娘娘和我哥哥在一起了,总归和皇上要避避嫌吧。”
这话,终将德妃给说服了。
虽不侍君,到底她心里有人,不想和皇帝关起门来,孤男寡女单独相处。
而且将此事单独透露给皇帝,会暴露的可能性也几乎是微乎其微的。
“皇上那,你去说,一切小心。这宫中处处都是眼线耳朵,哪里也不是安全的。你闯梅凝宫的事,不就是个例子。”锦嫔案说罢,德妃想起了另一件事,是临夏所托,她需得告之她的一声,“对了,你之前托本宫帮你查的事情,本宫查到了。”
“娘娘是说,太后是怎么知道我去过梅凝宫那事儿?”
德妃点头:“是一枝梅花,插在墙上的梅枝。”
插墙上的梅花。
临夏记得呢。
当时她梅凝宫一圈游之后,折了枝梅花想送给何嬷嬷,何嬷嬷在门口等她那会儿,知道了她们身在何处,当时就吓坏了,不敢要这“鬼”宫里的东西,她觉得无趣,便随手把梅花,插在了一处破败的墙壁缝隙里。
“就凭一枝梅花找到的我?”
德妃继续道:“你闯宫翌日,一老太监路过了梅凝宫的时候,看到了插在梅凝宫墙上的梅枝,便私下禀报了秋嬷嬷,秋嬷嬷带人去梅凝宫一瞧,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是以盘问了梅凝宫附近,几个洒扫当差的奴才,其中有一人,说是那天下午,看到你和何嬷嬷往那方向去过,是以太后就知道,是你闯的宫。”
别的都不说吧,这番话有个地方,临夏是想不通的。
“娘娘不觉得,就凭一个奴才的话,就断定进去过的人是我,太草率了点吗?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太后是不是该稍微查证一下?杀人还要证据呢。除非,她对我有意见,借题发挥要收拾我。要不就是,她百分百确信,就是我。可百分百确信是我,又是从何确信的?梅凝宫方向,可不是只有梅凝宫,就那摘星楼,我闯宫前一天晚上还去过。”
德妃心中,其实也有这些疑虑,不过她的疑虑,是基于对太后的了解。
“太后吃斋礼佛,性子一向慈悲温柔,我也甚是奇怪,为何她没多花点心思,查证一番呢?梅凝宫中,你便是没落下什么贴身信物,灰尘重重,你进去过也会落下脚印。到长乐宫比对下脚印,不费事吧。”
“所以我说,太后不是对我有意见,想着不是我也得是我,就是她百分百确定,我进去过,我是说,从其他渠道。”
德妃听出点什么:“你去梅凝宫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何嬷嬷。”
德妃摇头:“何嬷嬷绝对不会出卖你。”
“她自然不会了,回来之后,她忙着折元宝烧纸钱,又怕梅昭仪鬼祟找我,守了我一整宿,白天一直在补眠,直到去慈庆宫之前,她都没出过长乐宫半步。”
德妃问道:“那是白玉小庄?本宫不是说这两人会背叛你,只是或许,两人嘴快,跟谁透露了什么。”
“他两人压根都不知道我去过梅凝宫,何况就算那天,她两人也没出去过,能透露给谁。”
临夏说到这,倒是想到个别的事情:“倒是锦嫔来过,不过白玉小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什么能透露给她的。”
德妃叹气:“这件事,本宫实在是不知道,太后到底怎么就判定是你了。”
临夏倒是很豁达无所谓:“算了,就当是太后不喜欢我喽。”
她这乐天派的样子,倒也叫德妃释怀:“这事儿,辨不清太后老人家心里怎么想的,不过总算过去了,你这一番苦肉计,皇室也不敢不顾念着你母族那边,太后也不会再追究了。只是,梅凝宫那地方,你可再也别去了,太后许多年都没有发过这样的威严了,本宫真是不知道,当年的梅昭仪到底如何的开罪了太后老人家,以至于这么多年,她始终无法释怀。”